卻見他將絕塵拉離了有些遠離鄭清清的一個角落,這才壓低著聲道,“有事便說,若隻是小事,等等再作處理罷。”
絕塵看著高長恭,又下意識的用餘光瞥了一眼在床上睡得深沉的鄭清清,終於還是將打算喚高長恭下去先吃點東西的話咽回了肚子裏。
但頓了頓許久,想著還真有什麼事向高長恭彙報。
不覺當即也將聲音壓低了幾度,不緊不慢的向她彙報,“殿下,您的信鴿回來了。是公主和安德王那邊傳來的消息。”
經絕塵一提醒,高長恭這才想起了還遠在北齊與鄴城來回奔走的樂安與高延宗。
想必因為清清的時,他一時沒有來得及告訴兩人最新消息。估計在北齊的他們內心也是焦急壞了罷?
一定希望我早日回司空府等他的吧。
也不知道這些個風聲有沒有傳到九叔他們的耳朵裏。
但願他們快馬加鞭的趕回去,一切還來得及。
正神遊太虛之間,微微抬眸看去,見絕塵不知什麼時候又站的離自己遠了些,雙手還不忘恭敬奉上從阿翎那拿下來的兩份消息。
高長恭接過,一一打開紙條。
隻是,在看到上麵寫的不同消息之時,卻是一時沒有多少言語。麵上的神色,夾雜著幾分複雜。
不言而喻。
...
“清清——”
雖然隻是稍稍睡了那樣一小會兒,卻好似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裏麵伸手不見五指,皆被一陣濃濃的白色煙霧籠罩著。
四下無人,一片死寂。
猛的一睜眼,卻是高長恭那帶著幾分急促與悲愴的聲聲呼喚。
而後,卻見那濃厚的霧驀自逐漸散開。
頓時,自己前方的視野便也開闊明朗了不少。
隻見那迷霧最後消失之處,隱隱約約現出現了一修長的白色身影,背對著她,辨認不出喜怒,三千墨發用冠高高束起。
若一朵絕世幽蘭一般,優雅而獨立。
“瓘哥哥!”
她步履匆匆跑上前去,試探性的朗聲喊道。
卻來不及待她開口,卻見高長恭反手緊緊的擁住了。
不知怎的,她就好似跌入了多年前,那個不願意醒來的帶著些悲傷氛圍的記憶。
“長恭...你這是,突然間怎麼了?”見他不語,鄭清清再次開口喚他道。
“清清,你去哪裏了?這麼多年,為何我都尋不到你?”
她去了哪裏?
她失蹤的這些日子,他又是尋了多久?
“清清。”
又見他帶著些低沉的嗓音這樣喚她道。
“我哪裏都沒去啊。我這不都,一直待在你身邊麼?”
她的眸子中盛滿了迷惘,一臉不解的抬頭看著他問道。
卻見她還未來得及反應,刹那間,就覺得額頭那地方一陣冰涼,皆而,便是如一股觸電般的暖流,觸遍她全身。
那是他的唇。
那一刻,直教她有些措手不及。
隻是,這讓她的心有些悸動的一觸冰涼與那如觸電的暖流並未包圍著她自身多久。
卻不知為何,眼前的高長恭突然如一幻像一般,化作了絲絲縷縷猶如螢火的光,逐漸消散。
而她,卻也被那一道極其刺眼強烈的白光嚇的一激靈。猛的轉醒了過來。
“這,到底算是噩夢還是好夢?”
醒來之後的她,卻也不忘抬手輕觸碰了一下自己的臉頰。
真是莫名奇妙的覺得好燙人。
再從床上端坐起身透過窗子往外望去,不知不覺,竟然已經將近正午。
隻是,這陌生的環境,卻是不由得讓方才還一臉迷糊的鄭清清猛然清醒。
莫不是之前發生的都隻是她鄭清清做的一個悠長的夢?
難不成其實她還在大周皇宮?梨花落他們和長恭他們並未來救自己?
自己就那樣沒用的因為迷藥昏睡了一整天未醒?
想想還真是細思極恐。
“啊——通通給我消失!”內心極度緊張之下,她便隨意衝口而出的咆哮這句。
“夫人,是您已經醒了麼?”
原本絕塵隻是上來聽從高長恭的授意,等著鄭清清醒來,再告知她高長恭的行蹤的。
沒想到一上來就先被這樣莫名奇妙的被自家王妃吼了一頓。
莫不是王妃這說的,其實是夢話?
絕塵瞬間覺得有些無奈。
許是一時間鄭清清還未反應過來。
是以,又再扯著嗓子吼了一句。
“什麼夫人,娘娘!告訴宇文邕,除非做夢,否則,我永遠不可能喜歡他!還有!快放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