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是他似頓住思考了許久,疑在思考洛一度這話是否可行的程度。
“絕塵,去把追風牽過來。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做好準備,直接出長安城回北齊吧。想來宇文護和宇文邕都不是傻子,能放我們就這樣順利逃出長安城。且再說了,我們已經離開太長時間了。”
因為她就那樣被他那樣親昵的環著腰,並肩站著,距離十分之近。
他是下意識的微微側過頭去看著鄭清清,眼中夾雜的盡是掩蓋不住的寵溺與柔情。
頓了頓,又轉身朝梨花落等人揚起一抹淺笑,道:“今夜謝謝諸位了。雖然沒有時間能好好認識諸位,但下次若得以機會能再相見,有機會到金墉城,得以見到的話,長恭定會好好請諸位到郡王府上一聚。”
說話之間,他緩緩的摘下了戴著許久的猙獰可怖的銀色鬼麵,嘴角逐漸揚起一抹帶著幾分蠱惑,生出絲絲縷縷溫暖的淺笑來。
明明是黑夜之下,顯得那樣冷清孤寂的月光,此刻是如絲絲縷縷好看的銀色光芒似的,照射在他的臉上,顯得卻是那樣的柔和,令人陡之間,心莫名生出了幾分溫暖。
他,就好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人兒。
若是他此刻是身著一襲白衣,就這樣揚著一抹柔和的笑,就那樣負著手站在皎白的月光下...
那真的就宛若一位翩翩優雅的謫仙一樣。
就連鄭清清那樣零距離的站在她身邊,一時之間,隻覺著這皎白月光下的他,如夢似幻,縹緲的那樣不真切。
果真是應了她之前說的那一句——
長恭一笑百媚生,北齊佳人無顏色...
此刻,絕代風華的他,緩緩揭下麵具的刹那,當真這滿天的星辰與那皎白的月亮都要黯然失色幾分。
不要說在場的幾位舞閣女子見著這場景會一時怔在原地久久不能移開目光。
就連平日隻有“冷若冰霜”這樣一個表情的梨花落,以及在外人麵前孤芳自賞,極度自戀的洛一度見狀,也不禁似著了魔一般,魔怔在了那裏。一時忘了言語。
“傳說北齊蘭陵王擁有絕代風華之貌,美過傾城佳人,生得一張雌雄難辨的臉,今日一見果然如此。果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頓了頓好半晌,卻見洛一度失神的看著高長恭,不由得這般輕聲喃喃自語道。
左右各牽著一隻馬出來的絕塵,見此一幕,不由得在心裏暗暗啞然失笑了一番。
原本自小待在殿下身邊,初見殿下時候也是覺得他頗為驚豔,當時他還以為,他要去追隨的,是一位公主而並非殿下。
卻也是虧了以前年幼的安德王殿甜甜的下喚了高長恭一句四哥,他才反應過來——感情他以後要追隨左右的,是位小殿下啊。
不過當初他第一次見到蘭陵王殿下之時,內心自認是比這些家夥的模樣那是...更沒好到哪裏去。
不過當下可不是殿下就那樣傻愣著猶如一件作品被人觀看的時候。
宇文護和宇文邕派的人隨時會出現,城門也很可能隨時被他們封鎖。
所以無奈之下,他隻好幹咳一聲,打破在眾人看起來帶有些少女的浪漫色彩的美好氛圍。
待梨花落一幹人,再次幫助鄭清清三人喬裝一番後,終於是曆經千辛萬苦,混出了長安城城門。
長途奔波,馬不停蹄。
到了周國與齊國邊界的一座小城之時,天朝已經微微泛魚肚白,熹光初露。
細心的高長恭察覺到了鄭清清已然有了些困倦之意,遂立即進城,好不容易尋了間城內較為上等且比較早開的客棧,就打算勒馬休息片刻。
日夜兼程的趕路,是個正常人,若是不吃不喝的話,也定是熬不住,更何況鄭清清呢?
不過她倒是疲倦大於了饑餓。
才等高長恭定好了房,兩人都還未反應過來,就見鄭清清已經奔著那上等客房而去。
待兩人推門進了客房一看——鄭清清便早已經整個人陷在了床中,整個人就沾著枕頭而眠。
那睡的叫一個香甜。
晨間的光通過外頭溜進了客房。
溫度尚且中等,微風吹拂而過,略帶著些絲絲涼快的感覺。
高長恭就那樣負手立於鄭清清床邊,見著酣然入夢的她,瞬間覺得這一連夜趕路的辛勞都早已經煙消雲散。嘴角也不知何時,自然而然的向上揚起了一抹柔和的幅度。
帶著幾分情深,又帶著幾分眷戀。
柔柔的光照耀在他的臉上,淡淡的散發些金色的光芒。
“公子...”
絕塵已經打點好一切,卻似還忘了鄭清清正在休息,是以,也沒顧著什麼輕手輕腳,就那樣大敕敕的推門而入,喚了聲高長恭。
高長恭見狀,先是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床上的鄭清清。
見他有些快要被吵醒的跡象,就立馬轉過身去,麵對絕塵,用一個眼神過去,示意他噤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