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以前我談不上對老師尊敬,也談不上討厭,可當我切身實際來到這裏,聽到那些坐在簡陋教室的孩子們口中說出並不標準的普通話時,心裏真的很不是滋味,有一種悲憤和衝動。
我發誓,這是我從小到大見過的最破舊的教室,與其說是教室,還不如把它說成是隻有屋頂和幾根柱子的涼棚,我本想用身上帶來的錢為他們做點什麼,可是這裏到達市郊要走上一天的路,而且道路很難車輛行走,即便是有錢,也購買不到好的設施,哎,簡直讓我焦頭爛額啊!”
“如今我已經當上了這裏的老師,哈哈,雖然我的文化水平不高,但是我教的是美術和音樂,你知道嗎?這裏的孩子連國歌都不會唱,這多丟咱們中國人的臉啊?”
“我不知道這些日子你是怎麼過來的,不過我能夠想象得到,我的離開不為別的,還記得我總跟你說過的話嗎?
我要快快樂樂的活著。不過現在我的想法改變了,確切的說,是在來到這裏後改變的,本來我是想來這裏問佩佩個究竟,可沒成想,到了這裏,我竟然連責問她的勇氣都沒有了,”
“古人雲,人固有一死,或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我所看到的,是一群充滿了正義之氣的俠士,是一群充滿了理想的壯誌青年,他們屏棄繁華都市的物質生活,來到這處窮鄉僻壤,為了祖國的下一代,為了普及國人文化,毫無怨言的投奔了基礎教育的行列中來。
在這裏,所有人都沒對艱苦的環境抱怨,所有人的臉上始終洋溢著微笑,起初我還不了解那是一種怎樣的微笑,那微笑的背後是什麼所驅使,不過現在我明白了,那是一種精神上的滿足,是一種付出後,獲得的收獲。
我並不認為自己加入到他們的行列中的舉動有多偉大,正象佩佩跟我說過的一樣。相反我會覺得自己在這裏才能找到真正的快樂,那是在大城市裏所沒有的一種享受,純潔,寧靜,安詳,平和。”
“嗯,給你寫這封信,其實我也做了一番思想鬥爭,畢竟我不能連累你,現在的我是傾心寡欲了,想必會在這裏生活一輩子吧?誰知道呢?
也可能哪天碰上什麼惡劣的氣候突然病死了,這裏該死的醫療設施簡直太差了,前兩天就有一個兒童因為感冒沒來得急治療死掉了,當時我的心都碎了。哎,這裏的條件實在太差了。不好意思,話題又扯遠了。”
“下麵我想真心的問你一個問題,你必須如實回答我,我承認自己的行為有些鹵莽,但是既然已經發生了,就隻能另做打算,如果你仍然愛我,甘心拋棄都市的榮華富貴,那麼就可以隻身前來跟我共同走完這輩子。
如果你仍對現實生活有所留戀,那我也不勉強你,再過幾年,或許會碰到比我更好的男人,到時候嫁給她,生一大堆小寶寶,做個名副其實的家庭主婦,不過可別怪我沒提醒哦?這裏的漂亮妹子有好多,我才來了不到一個月就已經認識好幾個了,哈哈……”
“我想,讓你跟我一樣突然背井離鄉,投奔支教的行列中有點不現實,我給你半年時間考慮吧!如果你來了,那麼咱們就在廣拉村舉行一場隆重的婚禮,這裏的婚禮很神聖的,相信你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嗬嗬。在這半年時間裏,我會為你守身如玉,這點你應該相信我,因為咱們相處這半年多,我連摸都沒摸過你,就隻親過你的嘴吧?哈哈,如今象我這麼規矩的男生可是極其少見的哦!”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要去給孩子們上課了。記得哦!我可是要在這裏等你半年的哦?”
――2007年9月1日王朝陽筆
張婉葒在飛機上,仔細閱讀著朝陽用鉛筆寫下的字跡,嘟著小嘴,臉上泛起淡淡的微笑,嬌聲喊道:“該死的王朝陽,想拋棄我,沒門兒,你就在廣拉村等著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