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沒有歡聲喝彩的婚禮,朝陽的家人和張婉葒的家人隻坐了一桌,主持婚禮的酒店人員全都愣頭愣腦的站在周圍,看到兩家人愁眉不展,特別是穿著潔白婚沙的漂亮新娘還一直抹著眼淚,簡直誤會成這是在辦喪事。
朝陽的父親張文博看到兒媳無聲的哭泣,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一向冷靜沉著的他,此時卻沒了主張,隻能任憑沉重的氣氛繼續蔓延。
繼母蔡小蘭在一個勁的哄勸兒媳,她是對這個兒媳愛不釋手的。
張婉葒的父親母親此時呆呆的看著桌子上已經涼透的飯菜,心裏也是拔涼拔涼的。
在張婉葒的想法裏,一直都有著一個幻想,那就是朝陽會突然出現,穿著精美的黑色禮服來到她的麵前,牽起她的手,牽引她走向紅地毯,此生此世嗬護,愛護她,可是這種幻想正在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變成泡影,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張婉葒多麼希望能夠讓它停下來?可是麵對現實,她無能為力。
胖墩出人意料的來到了婚禮現場,他顯得很匆忙,上氣不接下氣,不過看到過分壓抑的場麵後,他稍微冷靜了一下,緩緩走到張婉葒的麵前。
“小紅,這是朝陽讓我給你捎來的信。”
張婉葒之前還漂泊在絕望的海洋中,猛的聽到有人提及朝陽的名字,突然振奮精神,抬頭看到胖墩的臉孔後,不禁又沉淪下來。
胖墩知道這些日子以來張婉葒所受的打擊,無奈搖了搖頭,又重複了一遍:“張婉葒,這是朝陽給你的信!”
“信。”張婉葒聽到了胖墩的話,微張著嘴巴感覺不可思議。
片刻之後,張婉葒瘋狂的抓過胖墩手中的白色信封,用手抹了把臉上的淚水,拚命撕開信口,緊張而又忐忑的閱讀起來。
半個月後,張婉葒踏上了前往廣西的旅程。
一身便裝的張婉葒,懷著無比期待的心情,走上了飛機,機場有朝陽的父母和她的父母,四位老人雙雙依偎,他們看到了兒女的未來,看到了兒女的幸福。
同時,也看到了一代年輕人,為了追逐自己的理想,不畏艱難,不畏人言,放棄美好的物質生活,投身建設祖國,服務下一代,創建未來的偉大事業當中,或許,在很多人看來,他們的做法是愚蠢的,可笑的,然而,他們所做的,卻都是自己真正想要得到的。
張婉葒微笑著坐在機艙的座位上,懷裏緊緊抱著一個紅色的小包,那裏麵裝著朝陽從萬裏之外給她郵寄過來的“寶貝”。
“親愛的張婉葒,哦!不!或許,我應該稱呼你為妻子了,因為等信郵到你那裏,很有可能已經過了9月10號,嗬嗬!
“請原來我的貿然離開,其實我並沒有責怪你,也沒有想要拋棄你的打算,隻不過當你把佩佩的字條拿給我時,我真的無法接受這種現實,頭腦中有太多的疑問。你了解我的性格,凡事都想弄個究竟,我承認我的一意孤行,希望你不要怪我。”
“我現在已經身處廣西的東蘭縣坡拉鄉廣拉村,名字很繞嘴吧?相信你對這個名字並不陌生,因為它是信上所提到的,這裏真的一片狼籍。
此時此刻我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這裏的環境,你見過咱們那邊的公用廁所吧?這裏的茅房,連咱們那的一半都趕不上,嗬嗬,隻是個比喻罷了,希望老婆大人不要介意哦?”
“其實在來這裏之前我也做了一番思想鬥爭,就是佩佩在信上所說的追求。以前我總認為能夠快樂的生活就是瀟灑的,能夠和心愛的人相處便是幸福的,能夠有煙抽,有酒喝就滿足了。
然而當我看到佩佩的留言時,忽然對這些所謂的生活全部失去了興趣,我不知道自己出於什麼心理,就好象著了魔一樣,認為佩佩說的都是對的,都是真理,我沒有高深的學問,也不琢磨不透什麼是道德修養和素質修養,我隻知道,與其讓我在充滿邪惡的大都市生活一年,還不如讓我來到這片外表荒涼,但民心淳樸的鄉村生活一輩子。”
“讓我欣慰的是,在這裏我又見到了佩佩,她已經跟一位名叫盧安華的德國人結了婚,這個盧安華便是盧安克的弟弟,今年跟你一樣大,因為盧安克申請中國國際遭拒,迫不得已回國了,所以他的弟弟特意來到中國幫哥哥實現理想,他們生活得很幸福,這讓我非常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