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呆著有限的空間吧,在這個空間裏,他們都有最細膩的回憶。他曾經在這個空間裏柔情萬分,現在坐在這裏冷漠冷厲,豐蕘覺得這樣的刺激她是最不能接受的。
她掩著麵哭,一遍又一遍地說著穀望南,我不欠你什麼。
這樣的車速讓她害怕了,這樣的穀望南讓她難受了。
穀望南握著方向盤的手捏成了拳頭,他有一股子的狠意,恨不得這一刻載著她同歸於盡也好,同歸於盡啊,永遠不會對誰再負責了,但她那一聲聲哭聲,又跟刀子似的剜在他的心上。
車子向前駛去,車速減慢,平緩。
把她從兩百公裏的地方拽回來,他真的又不知道為什麼要把她拽回來了……
你說,豐蕘,什麼樣的結局才是對我們都好的?
放棄你,難受的是我;抓緊你,好像……痛苦的是你。
“別哭。”他終是歎了一口氣,她的眼淚讓他認命,穀望南輕輕地笑,是很淡的笑容,是很悲傷的笑容,他做某個決定的時候,食指會輕輕地敲打東西,開會的時候他會輕輕地敲著桌子,跟人洽談的時候他會輕輕地敲著膝蓋,現在他輕輕地敲著方向盤。
穀望南沒有看豐蕘一眼,他說:“豐蕘,你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我想給你最好的,你要什麼我都會給你。這句話,到現在也沒有變。”
她依舊在啜泣,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這句話。
車子向前駛去,豐蕘沒有注意,他正載著她開回她住著的酒店。
穀望南輕歎出聲:“你說,什麼樣的處理方式是對我們都好的。你說了,你想要的,我就都給你。”
……他終是認命了,把她從兩百公裏的地方拽回來,隻不過是不甘心,不認命,沒見到她的時候,怨她這般心狠,氣她這般決然,覺得她還對他有情,有意,這回見到她了,不怨了,不氣了,甘心了,認命了。
她對他一點留戀都沒了。
從她嘴裏說出“穀望南,我真的不欠你什麼”的時候,他就心灰意冷了。
——我想給你最好的,我給你的一點都不比董晨薈的少。這回也一樣,你說,我聽,聽了你說的,我就斷了餘念了。
——什麼……是對我們都好的結局?
豐蕘捂著臉,聲音哽咽和顫抖:“你放過方媛,我們這輩子都不要見麵聯係了,哪怕以後在路上見到也不要打招呼,徹底的,不要再遇到。”
穀望南:“好。”
真的。我給你的,一點都不比給董晨薈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