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希伯堵在門口,覺得有些無力。前幾分鍾他才親了她,她不知所措了,他意猶未盡著呢,一通電話,全變了。與豐蕘而言,穀望南他媽的就像惡性腫瘤一般,花了最大的力氣去化療,把她熬得頭發都掉進了,熬得全身都浮腫了,離開他,就跟吊著她命似的,這癌細胞隨時又擴散了,或者複發了。
這樣的人,愛得狠,愛你的時候你健康快樂,狠起來的時候隨時能讓你病入膏肓。
豐蕘坐在行李箱上死勁兒地拉拉鏈。衣服沒整理,全部擁擠地堆在箱子裏,占了許多的空間,豐蕘一點一點拉得十分吃力,咬著牙,狠狠地揪著拉鏈,哼哧哼哧地拉著,李希伯看不下去了,走上去,拽著她的胳膊把她拉起來:“不要回去!”
豐蕘著急,急得跺腳,聲音都發顫:“方媛被關著呢!!!”
“所以你要回去求那個男人?”李希伯皺眉,“你覺得我會答應?”
他是認真的,認真的時候眉頭會皺成一團,目光是認真的,又是溫怒的。
“方媛是我朋友!她幫過我!她是因為我才出事的你懂不懂!因為我!一定是穀望南故意整她的!”豐蕘確定是這樣,確定是穀望南借著方媛報複她呢!
她跟他說她把孩子打掉了,他不會這麼平靜地接受這件事情的,他生氣了,他怒了,所以借著方媛來報複他呢!她是那麼了解穀望南的脾氣。
李希伯拽著豐蕘的手沒放,豐蕘抬頭看他,哭了:“你不知道,方媛對我來說很重要。她無數次幫過我,即使知道我是個小三也沒嫌棄過我,她無數次勸我離開穀望南,幫我離開穀望南,我不爭氣,又回頭去找他了。為他哭,為他瘋,為他變成一灘軟趴趴的爛泥,我怕,內疚,又憤憤不平,又不甘心,我活得特別陰暗,都是方媛在我身邊,她擔心我有一天被穀太太打,被穀太太罵,但是她說如果有一天有人來打我了,她會幫我打回來!她就是怕我遭欺負了,就是陪著我渡過了我最混賬的一段日子了。我知道,這件事肯定是穀望南整出來的,他就是想讓我回去找他,哪怕我去求他,我也必須去啊。歸根結底,是因為我!”
豐蕘掙開李希伯的手臂,又蹲在地上開始拉行李箱的拉鏈,哭得氣息不穩,沒力氣拉了,怎麼拉也拉不動了。
李希伯沒說話,蹲下去,把行李箱拉開,裏麵雜亂的衣服全拿出來,一件一件折好幫她放進行李箱。
他說:“我陪你回去解決。”
——也許……我不能彌補你的過去,但我非常想鋪墊你的未來,希望未來的某一天,你真的能看到我做的一切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