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王府的後門不大,也就和平常百姓家的大門一樣,僅能容納2-3人同時進出。可是今天看在洪大人洪岐森眼裏,它仿佛像是一扇地獄幽門,陰森、可怖且充滿了未知的恐懼。
他坐上五城兵馬司軍都侯已經有好幾年了,之前在懷州也做過知州,各種離奇怪誕的案件也不是沒有碰到過,像這種快中午一整家人還沒一點聲響,看不到一個活人的,無非兩種可能,不是全家人因故外出辦事那就一定是遭了不測。
衛王府怎麼都有百十號人,不可能一夜之間不聲不響,完全沒有痕跡的就全部走光,那麼就隻有可能是第二種情況。
可是這是天子腳下皇城根旁,而且這裏還是大楚王朝僅有的三王——衛王爺賈河山的府邸,聽說衛王爺原來征戰沙場的時候,可是一員能文能武的驍將,雖然近十數年沒有過戰事,但平時看王爺府的侍衛個個人高馬大、齊整肅穆的樣子應該也是頗俱戰力的才對,如果說被什麼人一晚上給滅了門卻完全沒有一點聲息,洪祁森還真有點覺得不可思議。
不過這京城裏除了造反謀逆其他的案件都是他五城兵馬司管,一般案件都是他兵馬司負責抓人,審案。除非事涉機密或有重大內情,不然哪怕是刑部和皇上都不能幹預。
可今天這事,怎麼看怎麼透著詭異,而且在這詭異之中似乎還隱藏著巨大的風險,所以他早早的安排手下去找兵部尚書梁忠和刑部尚書李友良,隻要到時候有這位衛王的舊部和內閣大臣到場,自己需要承擔的風險就會小很多。
他快速的思考著問題,卻磨磨蹭蹭的做著決定。即為了拖延時間,也為了讓自己考慮的更周全。
但一味的拖遝肯定是不行的,畢竟這裏還站著上百號人在看著他,一眾衙兵也都在等著他做決定,他看了看天色,算了下時間覺得梁尚書,李尚書應該差不多該來了,遂跳下馬來,朝那仿佛會把他整個都吞噬的大門走去。
也許是如此詭異的事情讓洪祁森失去了冷靜,他帶著兵馬司所有的衙兵直接走進了王府,即沒有安排人員把守大門,也沒有理會門外的人群。
門口聚集的菜戶,商戶看著門口沒人把守,有膽大的就跟著偷偷溜了進去,陳阿滿看著有人進去了,自己也背起一籮筐菜往裏走,他是個老實人,來王府的使命就是送菜,就是保證自己能一直為王府送菜,不過今天如此詭異的情況,讓他非常擔心自己的叔叔陳大湘。
雖沒人領路,不過他已經非常熟悉從後門到廚房的路徑了,他毫不遲疑的按照平時的路線就朝廚房走去。
穿過靜心池前麵就是軒佑亭,不過他不去軒佑亭,因為廚房在亭子的側方。拐下回廊不遠前麵就是廚房、倉庫和部分下人的睡房。
衛王府的廚房雖然比不得皇宮裏的禦廚,不過規模也不小,兩排矮房最少也有八、九間。一排是倉庫兼讓老媽子淨菜的地方。另外一排才算正式的廚房。
廚房裏麵陳阿滿沒有去過,他一般都是在倉庫裏麵卸菜,偶爾幫老媽子們淨淨菜。
一路無人,他心裏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有些壓抑,也有些恐慌,平時的廚房雖談不上熱鬧非凡,卻充滿了人氣,老媽子們互相的嬉笑怒罵,廚房裏跑腿仆役的一兩聲吆喝,灶台上切菜,炒菜的叮咚之聲今天全無。
那份極靜讓人感覺仿佛這世間就隻剩下他一個人,他打了寒顫加快了腳步,因為這樣會讓他覺得沒那麼恐懼。
倉庫沒有人,陳阿滿隻好又往廚房去找,因為廚房屬於禁地,他從沒有進去過,所以站在廚房外的窗口張望,也沒有人,廚房裏除了大灶上那口大鍋還散發著些許絲絲縷縷的熱氣,其他的地方已看不出一點生氣。
下人的睡房就在廚房隔壁,一般的仆役丫鬟都是睡的通鋪,隻有主廚、副廚才有單獨的房間。陳阿滿繞過廚房就朝他叔叔陳大湘的房間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