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北夏卻全然不似飯桌旁時的表情,一雙狹長的桃花眼定定的看著鍾楚,露出一笑道,“我若說,不過是自己閑的怕是鍾楚也不會相信。”
對於這個答案鍾楚自然不會相信,隻是警告的看向北夏道,“若公子真的閑的無事,還請不要浪費在這,外麵有的是可以浪費的人。”
說完不待北夏反應就走了,北夏看著離去的背影緩緩收起折扇,裂開一個唇角,“有意思。”
待繁九回來時明顯感覺到不同於昨日的嚴肅氣氛,繁九也不遲疑徑直往鍾楚那裏而去。
一塊明顯被上好的雲絲包裹的布塊遞到自己跟前,鍾楚看著卻是望向了顧祁。
顧祁向鍾楚點點頭,示意可以接下鍾楚這才接了下來。
信手打開果不其然的確如北夏所說是一塊完好一個不缺的萬人狀,這上麵的鮮紅色的血跡還泛著溫熱的氣息怕是快馬加鞭趕回來的。
一時眾人無話,雖然都很想要見識見識這個所謂的萬人狀到底是何物,但看著那邊凝重的氣氛冷宵明智的沒有開口。
就算再怎麼惱怒北夏擅作主張,但該謝的還是要謝,“此事有勞北公子了,以後有用得著鍾楚的地方,鍾楚一定義不容辭。”
北夏聽了卻笑眯眯的看著鍾楚那眼神分明是在說,以後一定會用的著的。
這時門外卻傳來小二敲門的聲音,直說是有人找北夏北公子。
北夏看了繁九一眼,繁九點頭大步走向門外與那人說了幾句,回來的時候手裏就拿了一封信,北夏拆開一看不由臉色一變。
看得眾人好奇不已到底是什麼事竟惹得這麼溫和的一個人露出這樣的表情。
這時北夏突然起身說道,“各位,家父有事,在下不得不先一步去南都,還請見諒。”
眾人這才恍然明白原來是家裏有事,顧祁卻幽幽的看了北夏一眼,就算外表表現的再平靜不過剛才自己看見的絕對不是錯覺,南都一定是出事了,而最大的事情莫不過胡國公主死在了南楚,還有就是南唐已經按捺不住想要出兵了。
可這些卻與國師八竿子都打不著,難道還是出了別的什麼,顧祁暗自思忖所有可能,奈何人在績溪無法得出全部消息隻能猜測。
另一邊的莫非也是同樣在想著有什麼事情連國師需要派人急招,怕是真正的大事出了。
鍾楚聽了倒覺得也挺好帶他回來不過是感激他兩次幫助自己,若是他有什麼別的其他的目的自己也隻能放棄這個貌似隻得一聊的“朋友”。
“既如此,北公子還是早早啟程免得叫家裏人擔心。”說起客套話來鍾楚自是有一套。
顧祁也站起身道,“路途遙遠,還望公子小心。”說的意有所指引得北夏側目看來,眉頭不由一皺,難道顧祁知道什麼。
不待北夏細想繁九就已經牽著馬到了客棧外,進來道,“公子可以上路了。”
北夏也顧不得細想,別過眾人就上了馬直奔南都。
一旁的月木見狀猶豫的開口,“公子,我們是不是也得趕快回南都?”
“嗯。”隨後又道,“有了這些那些人的性命倒不用擔心,怕就怕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鍾楚騰的站起來,道,“公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當你要去做萬人狀的時候你應該想到,若要一個人的性命有很多放在,死,不過是最簡單的一種而活著卻是難得但生不如死卻是最難的。”顧祁一字一頓,字字如刀刺在鍾楚心上。
鍾素看情況不對趕緊拉著眾人散了出去,礙著眾人在場鍾楚忍住脾氣,這時出去了倒給鍾楚一個質問的機會。
“若是如此,公子為何當初不阻撓,憑公子的能力想必不會解決不了?”
顧祁聽了卻淡然道,“那是你的選擇我無權幹涉。”說罷繞過鍾楚向自己房間而去。
鍾楚聽得一愣,但還是回頭衝著顧祁嘲諷道,“公子倒真不負你的名字,有著一顆叫鍾楚也不寒而栗的心。”
顧祁的動作一頓但還是沒有回頭,但隻有顧祁自己知道多麼似曾相識的一番話,猶記得當初娘親就是這麼對著父親說的。
如同今日這般父親沒有回頭而自己也沒有回頭,他知道鍾楚在等自己哪怕是挺住一個腳步,可是自己卻是不能。
顧府裏麵爾虞我詐就她那個心思早晚被人吃得連骨頭都不剩,再說若是叫人發現鍾楚連帶她的姐姐和娘親都會受到牽連而自己卻不能不得不這麼做。
隻有這樣鍾楚才能知道人心是這世上最難以捉摸的東西,想著悟了捂發疼的胸口決絕的走出鍾楚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