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意外重生(2 / 2)

“兄長,你急著喚我來,可是為了朝堂上……”四下打量了一下,蘇夫人方又開口,直奔主題:“如今上頭那位病了幾個月,楚相掌了大半的權,頗有隻手遮天的意思,以寧那耿直性子你是知道的,我近日心裏總是慌慌的,生怕他因得罪了那人而……”蘇夫人急急說到一半,忽地止住,惆悵地搖頭,輕歎。她一個婦人家,雖能將蘇家大宅裏的一切治理得井井有條,可這一旦牽扯到了蘇以寧的事情,她就會慌了神,想得越多,就越手足無措。如今,能給她拿主意的,也隻有唐歸遠了。

“這半年,我雖不在京都,但朝堂上的變故,還是有所耳聞的。”男子轉過身,做了個請的動作,率先在圓桌旁坐下:“歸蘭,我喚你來,是想讓你勸勸以寧,要麼早早辭官,帶著一家老小回鄉去過清閑日子,要麼,就先同楚驚寒服個軟,萬萬不可明著與那人作對……”

盡管已入了夏,可這山頂處的風吹來,依舊透著絲絲寒意。蘇清歌打了個寒顫,眼睛一眨不眨地瞅著屋內。坐在桌旁的男子她是認得的,那是她舅舅,唐歸遠。

蘇清歌自然明白,這蘇夫人方才故意借故支走雲繡和雲翳兩人,就是為了見唐歸遠。

按照前世的記憶,唐歸遠似乎不在朝中為官,而是在外行商。至於他具體做的什麼生意,蘇清歌倒並不清楚。上一世,因為唐歸遠長年不在京中,有時逢年過節都不見得能見上一麵,所以,她對這個舅舅實在不算了解。

今日,多年不曾謀麵的舅舅忽然約了娘親來這裏,談及的還都是關於父親和楚驚寒的事情,這讓蘇清歌隱約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服軟?”蘇夫人歎道:“兄長還不了解以寧麼,他若是想服軟,就不會一意孤行遞了折子去彈劾楚相。那罪證足足列了有上百條,上陳皆是對楚相的不滿……這事兒已經過了有兩三日了,如今怕是,難回頭了!”蘇夫人的聲音有些淒涼,她不懂朝堂上的爭鬥,她不過想丈夫孩子並這蘇府的一家老小都平安無事罷了,可偏偏她又什麼都做不了,這才是最令她不安的地方。

“什麼!”唐歸遠一拍桌站起來,刻意壓低了嗓音,對蘇夫人說:“他是不要命了麼!這個時候,朝上各位大臣要麼作壁上觀,要麼趨炎附勢追隨楚驚寒,隻這敢明著與楚驚寒對抗的人,是寥寥無幾!為什麼?還不是楚相的手段狠辣,他做事,從來都是斬草除根不留後患的。兩月前,印城白家,一百多口人呐,都……”

蘇清歌的情緒一下子跌落穀底,她沒想到,父親彈劾楚驚寒的事情會早了整整八年出現,而唐歸遠口中說的印城白家一案,倒的確是這一年發生的……

白老爺子原是個言官,此人生性剛直不阿,眼裏最是揉不得沙子,彼時楚驚寒才在朝堂中站穩腳跟,正風光的時候,白老爺子便是第一個站出來向皇帝進言,表達對楚驚寒種種行徑不滿之人。

也僅僅是不滿而已,他楚驚寒就隨便安了個罪名,將白家一百多口人,流放的流放,斬首的斬首,一個也不曾放過。便是那些流放了的人,最後也都因種種原因死在了半途。還真真是心狠手辣到了極致。

這些信息,還是她前世在驚涯時一次執行任務,偶然間聽來的,彼時她不相信楚驚寒會是這麼個睚眥必報的人,聽到這些,還差點兒因為生氣而傷了人。若不是被同門的人攔住,她那日定會因楚驚寒的名譽與人大打出手。

如今想來,自己當初是被豬油蒙了心,遮了眼,竟然到死,才看清楚楚驚寒的真麵目,真真可悲又可笑。

“那你說,我們如今該如何……”蘇夫人想要端起茶盅喝口水定定神,可她茶水還沒喝到嘴裏,手一抖,茶水便盡數灑了出來。到底是靜不了心,定不下神來。

“如今,隻有一個法子……”唐歸遠略略沉吟,道:“歸蘭,你附耳過來……”

上一世,父親彈劾楚驚寒是在八年後,楚驚寒派人滅了蘇氏滿門,如今,這楚驚寒又會做出什麼事情來?蘇清歌不敢想象,她才剛剛回到娘親的懷抱,這個家不能就這麼完了,不行,她絕不能眼睜睜再看著蘇家家破人亡。

蘇清歌屏息凝視,將耳朵貼在窗子上,可是卻一字也聽不見,真是急煞人!她正聚精會神想著如何能夠聽清舅舅說與娘親的計策是什麼的時候,肩膀忽地一沉。

“誰……”蘇清歌回過頭,還沒看清來人的麵目,便聞到一股奇異的香味,頓時眼前一黑,軟軟倒在來人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