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在地上，那些人想去扶，她尖叫著又踢又打，聲嘶力竭恍若當年的沈若蘭。胡立也不敢再碰她，隻要他們一接近她就呼吸困難，一時間麵麵相覷，不知該怎麼辦。
“侑林，侑林！傅侑林！你趕緊醒醒，沒事了，你不用內疚，你救了沈若蘭！趕緊看看，你及時救了人，沒事了！”沈修氣急敗壞地揍了他一拳，“人沒事，發什麼瘋！”
季微涼不知道自己怎麼擺脫桎梏的，等她清醒時，清脆的耳光打在傅侑林的臉上。她抖如篩糠，全然憑著本能抱住他，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他順勢摟住她，臉色不比她好到哪去。等她平靜下來，沉了沉呼吸，整個人像被抽光了力氣，躺在他的懷裏閉上眼睛。
房間裏悄然無聲，沈修想過去扶他們起來，她身子不受控製地顫了一顫，緊緊地抱住了他。熟悉的氣味讓她呼吸逐漸通暢，聞到他獨有的清冽氣息，啞著嗓子喊道：“侑林……”
“若蘭，對不起……”
沈修示意其他人都出去，他也跟著出去，房間裏隻留下了他們連個。他的心魔就是從這裏開始的，那些支離破碎的畫麵，一一浮現在了眼前。他記得救援的人趕到時，沈若蘭奄奄一息，怎麼去醫院的他都不知道了。後來，事情被壓了下來，事關兩家的聲譽，半點不能透露風聲，總以為事情過去了就算了，可他卻因為這件事得了很嚴重的心病。這麼多年，深深折磨著他。
感覺到他的懷抱越來越緊，收得她骨頭疼，她不得不出聲製止：“我快不能呼吸了，你弄疼我了……”
“為什麼……你們都要逼我……”
他的聲音仿若不是自己的，她去捧他的臉，他卻猛地咬住了她的肩膀。她隻是在他咬上來的一瞬間僵了一下，爾後就沒再動彈。嘴裏的血腥味蔓延開來，身體壓抑不住地顫抖。就這麼咬著她，漸漸使不上力氣了，他才緩緩鬆開她。
停頓了一會，她問道：“發泄完了嗎？”
他不吭聲，她捧著他的臉與他四目相對。見他出的冷汗把頭發都浸濕了，臉色蒼白，攏他入自己的懷裏，“羅明月在外麵。”
傅侑林就那麼靠著她，不作回應。外麵沈修等不及了，帶著羅明月走了進來，“出去再說，先下樓。”
客廳裏隻有胡立在等，剛才那些人全部退了出去，微涼聞到了淡淡的精油香氣，和診療室的味道一樣。她和傅侑林分別坐到了沙發上，胡立在她身後墊了個柔軟的靠墊。她緩緩呼吸著，前所未有的疲憊，沙發很軟，令她有了睡意，很想不顧形象躺下來。
羅明月與沈修對視一眼，平靜而沉緩的嗓音傳入傅侑林的耳朵裏，“現在是什麼感覺？”
他不說話，她頓了頓，起身坐到他身邊，雙臂摟住他的脖子，埋首在他的胸膛。手抓住他的手，在他掌心捏了捏，一如他平時喜歡對她做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