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記憶中,自下山之後,賀江就再沒有對她笑得這樣開心過。葉春兒有些晃神,隨即恍然大悟:“雪山上的事,你都記起來了?”
所以,他是因為這個原因在尋找她?
“嗯。是我來得太晚,我回過山上找你,可是你不在……。”
“都已經過去了,”葉春兒打斷他的追憶,在片刻的情緒激蕩之後,她已經恢複平靜,甚至顯得有些冷漠:“對於我來說,那些事情已經不重要,你也忘記它吧!”
這下,賀江的眼睛是真的紅了。
他站在門口,像一杆筆直的長槍,卻脆弱得仿佛風若再大一點兒,他就會從中折成兩半。
“春兒,跟我回去吧,祖母很想你,她年紀大了,時日不多,便是看在她的份上,你跟我回家,好嗎?”
“侯爺,”葉春兒顫抖著往後退了一步,再退一步,仿佛這樣她就能徹底地遠離他,“那是你的祖母,是你的家,再與我無關。”
眼前人影一閃,有人長手一撈,將葉春兒牢牢嵌入自己懷中。
熟悉的氣息,陌生的擁抱。
是賀江。
他錯步繞過魏延,將葉春兒擁入懷中。
魏延傻眼了,可是沒人在意他。
賀江把腦袋埋在葉春兒的肩窩,身體發抖,聲音更是啞得厲害:“春兒,我都知道了,我把一切都歸還給你,你跟我回家吧!”
家?哪兒是她的家?京城的安定侯府嗎?那地兒從來都不是她的家!葉春兒不耐地抬手,想將他推開,卻覺肩頸處一片濕熱。
賀江哭了。
他的眼淚,燙得她全身發抖。
“春兒,對不起,我好想你!”賀江哽咽著呢喃。
葉春兒一個激靈,驀地笑出聲來。她笑得瘋狂,以至於眼角也跟著溢出淚花來:“我道安定侯為何要千裏迢迢地尋我呢,原來是知道自己站得名不正、言不順,所以想請我回家?你放心,我對什麼身份什麼地位不感興趣,不會去跟你搶奪,你要是實在不放心,不如一劍殺了我?”
賀江赤紅著眼睛抬眸她,愣住了。
葉春兒擦掉眼角的淚花,笑盈盈地歪著腦袋問他:“哦,對了,現在的我配死在你手上嗎?”
這一字一句,皆如鋒利的劍芒直直插在心上,賀江慘白著臉色,像站立不穩般急退三步。
沒有親身經曆過,永遠不會懂得言語造成的傷口有多痛,他經曆了,也懂了,可他曾帶給她的傷害已無法抹消。
六年過去,他們之間,已完全顛倒過來。
曾經,她全心全意地把心掏給他,他不相信。後來,他終於信了,也把心掏出去,可她不稀罕了。
現在的她,更像是一隻把他當成宿敵的刺蝟,隻要他靠近,她就會豎起滿身的尖刺。
被紮得滿身傷痕,是他活該,可她會不會也在承受著同樣的痛苦?
賀江軟下眼神,正要告訴她自己沒有惡意,可魏延突然衝過來,一把拉過葉春兒護在身後:“這位公子,我雖然不知道你們過去是什麼關係,但她明顯很討厭你,麻煩你有點兒自知之明,別再死皮賴臉地苦苦糾纏,行嗎?”
賀江垂下眼,定定看著他們交握的雙手,臉上的神情忽變,像利刃出鞘,帶著懾人的淩厲:“離她遠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