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乘風給雲亦暖吹頭發的時侯,在她身後說了一句什麼。
“你說什麼?”吹風機有嗡嗡的噪音而他的聲音又有些過小,雲亦暖沒聽清。
邵乘風把手裏的吹風機開關按掉,認認真真的看著她的眼睛不緊不慢的開了口:“我說,這裏的氣侯其實沒有德國好,如果你們願意就跟我一起去德國吧。”
雲亦暖低下頭沉默了幾秒鍾然後似有些愧疚的開了口:“我知道你其實一直很忙的,這些天,因為我的腿留在這裏一定耽誤了你不少事,其實我.....”
“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在這裏呆多久都無所謂的,隻是我覺得德國的氣侯更適合居住,而這裏又熱又潮濕,不適合你跟一凡。”他沒等她把話說完,直接打斷了她。
雲亦暖抬起頭:“這裏有海倫娜,有勞倫斯,有什麼問題她們能幫我。而我跟一凡去德國隻能拖你後腿。我們不去,三年,我們隻要在這住滿三年就可以回國了,我們能挺住。”
“我是一凡的幹爹,我已經把你們當成我家裏人了,所以根本沒有什麼拖累不拖累的,你想的太多了。”邵乘風把吹風機扔到一邊似乎有些生氣了。
雲亦暖抿著嘴沒再說話。
是的,她不能去,她能一個人把兒子帶出來就能一個人把他養得好好的。
“亦暖,你明明可以給兒子更好的生活,更好的條件,為什麼一定在這裏窩著呢?你看看,看看一凡身上這些痱子,這就是潮濕帶來的結果。”邵乘風轉身把一凡抱過來了。
“我,我不想麻煩你,也不想讓別人說你閑話,所以我們不能去。”雲亦暖的聲音不大,但是邵乘風都聽清楚了。
“你知道我的母親是怎麼死的麼?是風濕,風濕!嚴重的風濕病!!”邵乘風說得很激動。
“你讓我好好想想吧。”雲亦暖不想跟他爭辯下去了,挪著輪椅轉身奔了門口。
“我都不怕麻煩,不怕別人說三道四,你怕什麼?!”邵乘風氣呼呼地在她身後追問了一句。
雲亦暖頭也不回的沒出聲。
整整一個下午,邵乘風沒再理她,吃晚飯的時侯也一直繃著臉,好像他們剛見麵時的那樣,又開始拽拽的了。
他不出聲,雲亦暖也不先開口。兩個人就那麼僵著,一直到第二天。
邵乘風走了,連招呼都沒打就走了。
兩個人爭辯完的第二天,他回了德國。
走之前,他又幫她找了一個護工,現在除了愛麗切又多了一個梅麗莎。
雖然心裏空落落的,但是雲亦暖不後悔,她不能拖累他,盡管他心甘情願,但是她不想欠他太多。走了也好,雖然沒了靠山,但是心底的負擔也減輕了一些。
她又開始沒日沒夜的拚命賺錢了,手裏同時接了三份活兒。不到脖子酸疼、眼珠子又幹又澀她都不肯休息一會兒。
事實上邵乘風又留給她一筆錢,這一次是五萬歐元。但是她不想花那錢,一分都不想花。
按照醫生的要求,雲亦暖的腿整整養了一個月。這天上午兩個護工帶著她去看醫生。詹姆斯大夫告訴她了關節囊已經完全恢複了,可以拆除石膏了。
辭別了兩位護工,雲亦暖抱著兒子往家走。
整整一個月沒下地走路了,她要一次走到過癮,要把以前少走的那些路全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