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二人起初商量好的診金是十八兩銀子,他給了他二十兩,她便用這塊黃玉抵了二兩銀子給他。
“二兩銀子,抵十日吃住。”他道。
捏著黃玉,蘇瑾微微挑眉:“公子倒是了解我。”
他還是這麼多年以來第一個被撿回來還主動給銀子的,不得不說,她這心裏……還當真舒服些了。
對於蘇瑾那明顯好看些了的臉色,陸琛似乎早有預料,他起身走到飯桌前坐下,端起缺了一個豁的碗,神態自若的用起了飯,眉目之間沒有半點嫌棄。
雖是在用粗茶淡飯,可他動作高雅,舉止矜貴,仿佛是在吃什麼山珍海味一般。
蘇瑾不由詫異的掃了他一眼,他這一身刀傷雖不算太重,可好歹也是五個血淋淋的口子,這樣大的動作他不覺得疼麼?
她忍不住嘟囔了一聲:“你倒是既來之則安之,也不怕我在飯菜裏給你下點老鼠藥。”
陸琛絲毫不曾理會,隻自顧自的用飯,仿佛屋裏沒有蘇瑾這麼個人似的。
蘇瑾也懶得自討無趣,便轉身出了門去,還不忘留下一句:“沒事別出門,小心嚇著我兒子!”
兒子?
陸琛動作一頓,眸光深處忽閃過了一抹異樣的光芒。
對於他的到來,蘇瑾雖然表麵上沒再說什麼,但是卻格外謹慎,還特意囑咐蘇子沛在外頭玩的時候注意著點村子裏有沒有來外人,生怕自己一家被連累。
三日過去,村裏沒發生任何事情,蘇瑾漸漸放心,不過晚上依舊特意把門鎖的嚴嚴實實。
這日一早,蘇長友把昨日去縣上賣兔子皮的四兩銀子給了蘇瑾,蘇瑾從裏頭揀出了二兩:“爹,這些你留在身上花用。”
蘇長友沒接:“爹沒什麼用錢的地方,你自己攢著。”
蘇瑾硬是把銀子塞進了他手裏:“裏頭那位用錢的地方多著,您留著吧。”
回屋,蘇瑾從床底掏出了錢匣子,加上二兩銀子全部數了一遍。這匣子裏一共是二百三十四兩五錢,在她們這個村子裏,這些已經算是巨款。
可蘇瑾卻是歎了口氣,琢磨著怎麼樣才能盡快的賺夠銀子,她打聽過了,縣城裏偏僻一點的地方大概需要五百兩就能買到一處房院。
蘇長友每日去縣城裏擺攤,來回都是靠著一雙腿走路,很是辛苦,還有蘇子沛,他三歲半了,蘇瑾打算送他去城裏的學堂念書,他年紀小,總不能整日和蘇長友徒步趕路,是以,這在城裏買房子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更何況她在別處也需要大把的銀兩,那些人可等著她的銀子救命。
可在這村子裏攢錢實在太難,這二百多兩銀子她足足攢了將近四年,其中還有那相當於白撿來的五十兩。
罷了,她再想想別的法子就是了。
蘇瑾換了衣裳背著藥簍上山,臨出門不忘囑咐蘇子沛在屋裏好好待著。
要說她運氣還真不錯,挖了些藥草之餘竟然又逮著了兩隻兔子,她蹲在溪邊清洗兔肉,看著自己手腕上染著的血,突然倍感挫敗。
其實一開始穿越過來的時候,她也想過要憑借著自己醫術在這古代混的風生水起,可是後來她了解到,這古代行醫竟也是需要憑證的,雖說這憑證不難獲取,但是不會給女子開具。
她也想過要非法行醫,可她現在隻是一個才十五歲的小姑娘,單憑模樣就不讓人信服,她不甘心自己一身醫術被埋沒,偶爾也會女扮男裝跟隨蘇長友給人家診治一些疑難的疾病,可這樣的機會很少,她大多時間隻能日日上山挖藥草捉兔子,憋屈的很。
鬱悶了一小會兒,蘇瑾整理好心情下了山。
人還沒走到家門口,便聽見屋裏傳出了一個尖銳刺耳的婦人聲音,她微微蹙了眉頭,將兔子皮肉藏了起來,這才進了屋。
“呦,大功臣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