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前腳剛踏過門檻,一道刻薄的聲音從裏邊傳來,轉身關上門,回頭就見一個微胖的中年婦人斜著三角眼看她,輕撇的嘴唇透著奚落。
此人是她的親嬸母林氏。
“嬸母來了。”蘇瑾不曾在意林氏的態度,隻不過進屋後她打眼就看見了林氏手裏端著的一大盤子豬肉,目光瞬間一滯,下意識的看向她站在林氏身邊不遠的蘇長友。
“那天剩下的肉,你嬸母正好過來,就...就....”蘇長友對著蘇瑾一笑,剩下的話看到女兒黑著的臉倒是不敢說出來,額頭上明晃晃的寫著冤大頭三個大字。
不用他說,蘇瑾都知道一準是她這位好嬸母死皮賴臉的要肉吃,她爹又不好意思拒絕。
話說這肉還是那天她爹割回來的,因為有兔子吃,她爹就隻割了一小塊給她和蘇子沛吃,自己一口沒動。
她爹沒舍得吃半口!林氏說端走就要端走?!
蘇瑾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能衝動。
還沒等她說什麼,林氏就道:“我剛才聽你爹說你今個去山上打兔子了?正好你弟弟這幾日饞著兔子肉,你打著了幾隻?等會都給我們送去!”
蘇瑾著實被林氏這理直氣壯的德行給氣到了,她就說林氏怎麼白得了一塊豬肉還沒走,原來是在這等著她呢!
真當他們一家子都是好拿捏的不成?
“兔子,我是一隻也沒打著。”她直接否認,又看著林氏手裏的豬肉,淺淺一笑:“說起來,我們家子沛也好久沒吃到肉了,這肉您還是給我們留下吧,對了,正好這幾日地裏沒活,叔父不是閑著麼,叫叔父去打就是了,打著了也好勻我們幾隻,給子沛打打牙祭。”
林氏聽到子沛這兩個字,麵色古怪,尖聲道:“蘇瑾,不是我說你!你對著一個野種這般上心!也不知他長大後孝不孝順你!”
林氏的話讓蘇瑾瞬間變了臉色,她下意識往小屋裏看了一眼,見自家兒子沒在屋裏才鬆了口氣。
“嬸母可要慎言!子沛他是我兒子!不是什麼野種!”蘇瑾正色,表情格外嚴肅。
“慎言?”林氏撇嘴,斜睨著蘇瑾嘲道:“十二歲那年你平白無故消失了半年多,回來的時候還抱著一個剛出生父不詳的孩子,他不是野種是什麼?!要說你還真是有娘生沒娘養!難怪這麼不要臉!”
有娘生沒娘養。
這句話刺痛了蘇瑾心底某處,她盯著林氏,眼底慍火叢生。
這眼神跟要吃了誰似的,林氏有些被嚇到了,可嘴上依舊未曾停下: “怎麼?你都做得出來這種丟臉的事情!還怕我說不成?村裏人誰不知道這事?你什麼名聲自己心裏沒數?還來數落我?真是不要臉!”
蘇瑾從前一直都聽蘇長友的,對林氏百般忍讓,可聽著林氏說的話愈發過分,她順手抄起了爐灶旁的擀麵杖:“嬸母怕是腦子不大清楚,我幫您治治!”
林氏抱著肉後退兩步,大聲叫嚷:“怎麼著?你還想跟我動手不成?”
蘇長友攔住了蘇瑾,看著林氏不大高興:“他嬸子,這事兒你做的確實不對,這外人嚼舌頭根也就算了,你怎麼也跟咱們家閨女這麼說話?”
“呸!她是誰家的閨女?”林氏眼看著有人攔著蘇瑾,更加猖狂,口中汙言穢語不絕。
蘇瑾被她氣的渾身打顫,很想一耳刮子抽上去!可她爹偏偏又攔的緊,氣急之下她隻把擀麵杖扔了出去,林氏跑得快,但還是被砸到了小腿。
“哎呦!蘇瑾!你反了天了是不是!”林氏疼的尖叫起來。
蘇瑾追到了院裏,林氏依舊在罵罵咧咧,就在她不勝其煩,忍不住想要用力推開蘇長友的時候,院內忽然響起木門吱呀的聲音,一個玄色身影從屋裏走出,鳳目淡漠的看著眼前這一場鬧劇。
林氏看到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愣了一下,隨後立馬反應過來手指著陸琛:“蘇瑾,你竟然藏野男人!”
林氏斜著眼打量了陸琛兩眼,恍惚記得的確聽鄰居說蘇長友又撿回來了個人,她眼珠滴溜一轉,當下冷哼道:“這奸夫都跟著你跑回來了!蘇瑾!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奸夫?蘇瑾都被林氏給氣樂了。
“我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嬸母這張口奸夫閉口奸夫的是在惡心誰呢!還是說嬸母平時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這才將這兩個字說的這樣順口!”既然林氏沒臉沒皮,蘇瑾也豁出去了。
“你胡扯!”林氏臉色一變,拉著蘇長友評理:“二哥!你快聽聽她說的這是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