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折磨也好,讓她一點點嚐盡這些時日自己所承受的苦,如若太輕易死去還真是便宜了她。
幕言揪了個雞腿,就當著慕槿歌的麵吃了起來。
那雞腿烤得很香,外焦裏嫩,金黃金黃的表皮,勾人饞蟲。
幕言也吃的很香,一下一下就當著慕槿歌的麵,看著她難掩本能的咽著口水,卻偏偏要抗拒的不肯鬆口,她瞬間就被愉悅到。
將烤雞放到一邊,又拿過一杯水輕輕喝著。
喝了一半,像是反應過來,連忙遞到她麵前,看著她陡然縮了下的瞳孔,嘴角弧度都快咧開花了。
一個人可以長時間忍受饑餓,卻無法長時間不喝水。
望著她渴求的目光,在她幾度張唇之下,幕言卻突然收回,睨著她幹涸到裂開的嘴唇,笑問:“想喝?”
說著就當著她的麵一點點慢慢傾斜杯身,看著那樣晶瑩剔透的水順著杯身緩緩傾倒在地上,與塵土混合,幕言笑得肆意張狂,“想喝,下麵很多。”
不說那些水已經混了灰塵無法再喝,就算不計較灰塵,一杯水撒上去,早已經濕潤了地麵,哪裏有半點積水。
幕言有心侮辱,她受著便是。
在死亡麵前,許多事情都可以看淡。
比如麵子,比如形象還有尊嚴。
身體虛弱的靠著牆壁,慕槿歌不掩飾自己對水的渴望,她泠泠的笑,眼神無光,似已經做好奔赴死亡。
“人三天內不喝水,便會脫水而亡……”嗓音粗嘎嘶啞的像是蒼老古樹遍布斑駁,“你說,我還可以活多久?”
一句話,讓慕言驟然冷了眸,身體前傾,用力的捏住她的雙頰,似要將顴骨捏碎,她森冷到近乎咬牙出言,“你以為我會讓你死的那麼痛快?”
“你母親奪走我的愛情,你奪走我女兒的愛情,讓我們成為世間可憐人,我不會讓你那麼輕易地死去的。”
她們奪走了嗎?
不,沒有!
都不曾擁有,何曾奪走?
但她不說,隻是望著慕言笑著,那笑很是刺眼,更是讓慕言怒火飆升。
揮手直接掀翻一側放著食物的椅子,被撤掉一隻腿的殘疾雞翻滾在地,夢上一層淺灰色,然後蜷縮在一處,一雙眼陰狠冷鷙。
但很快,那怒火又無聲泯滅,她笑起來,燦爛的像是一個發現壞孩子詭計的小朋友,靠近她,鼻子都快撞上她的脖子,呢喃自語,“激我給你水喝?”
一雙眼緊緊盯著,試圖瞧出她內心真實想法,隻可惜如今的她早已經被她折磨得暗淡無光。
起身,抓著水杯的五指一根一根的鬆開,直到“啪嗒”一聲,杯身脫離掌心,自由落地,一聲脆響,碎裂開來。
裏麵還剩為數不多的水也係數灑在地麵,瞬間細潤了一片。
慕槿歌是真的累了,靠著牆壁,闔上雙眸,不再與她鬥智。
呼吸很微弱,似正如她自己所言,生命在倒數。
幕言站著她坐著,維持這樣的姿勢良久,也看了良久,方才轉身大步離去。
此番進來,沒有提及林躍,更沒有提及股份轉讓,隻因一個人意誌 沒有摧毀,她的目的也絕對不會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