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靖走到我跟前來,攫住我的胳膊,將那傷口推到我麵前:“洛娥,眾所皆知,你百毒不侵。更何況你是藥王穀的傳人,除非是你自己想死,否則,又怎會解不開這毒?毒是你自己用的,你又怎麼可能不知道怎麼解開?”
“洛娥,你別想裝模作樣博取同情。你那個小丫頭是生是死,全靠你來決定,若你有事,她必然隻能去閻王殿找你。”
莫名的,我竟從榮靖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的緊張來,隻是他很快便跨出房門,讓我想要再問一問,也是不能。
榮靖你可知,非是我想要輕生,而是連我也不知該如何去解這美人骨的劇毒。
我雖百毒不侵,可也總有我體內血液不能溶解的毒藥。
這美人骨,便是其中之一。
我能清晰地感知到藥性在我體內發作時,絞住了我的五髒六腑,攀附在其上,絲毫不受我體內毒血的影響。
而且,毒血似乎隱隱還能提升藥性——我氣血上湧時,美人骨帶來的劇痛愈加顯著。
小鳩兒趕回來時,身上裹了一層霜雪,臉色凍得難看,張著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可猛地一聲巨響,她便倒了下去。
將她安置在床上後,我打開門,剛待準備去抓藥時,門外赫然站了一個人,是榮靖身邊的貼身太監小福子。
我警惕著,問他:“王爺又有何吩咐?”
“王妃娘娘安好。”小福子行了個禮,臉上堆著笑意,帶著底下人慣有的諂媚,“王爺說了,王妃今後哪兒也不能去,短缺什麼,隻管跟奴才說,奴才去置辦。”
哈!又是禁足。
真是沒有新意的懲罰。
我推著門前的欄杆,搖撼不動,將小鳩兒風寒所需的藥物以及冬日的保暖物品一一說了,見小福子記得認真,不免添上一句:“你知道的,我懂得醫術,若是榮靖想要動什麼手腳,那麼,我從來不介意魚死網破。”
趙婉婉用藥陷害於我,這樣拙劣的手段,榮靖仍可以等閑視之,我實在是害怕,最終他們的矛頭會指向我身邊親近之人。
我得保住小鳩兒的性命。
至少,要讓榮靖顧及著嶽苗和平,好歹還能護上一護。
小福子微微怔愣住了,好半晌,我才見他腆著一臉的窘迫的笑意,彎了腰後退幾步,笑說:“娘娘說笑了,王爺是怕娘娘短了東西,加上近日娘娘身子不舒坦,所以這樣細致費心……”
我不答,由他自說去,轉身便回了屋。
我百毒不侵之身,乃是因為體內噬心蠱的緣故,可小鳩兒沒有,她雖是苗疆之人,可有父兄疼愛,於蠱毒一事上,從來不甚上心,在巫神殿時,她便隻是個灑掃打雜的。
此番隨我前來大嶽,是因小丫頭不放心我一個人,主動提出隨同陪嫁的。
其他人都對大嶽恨之入骨,又懷有惶恐驚懼的感情。且原本嶽苗和親,苗疆就想要借我的毒血體質殺害大嶽皇帝,隻是沒奈何,陰差陽錯之下,我嫁給了榮靖,這樣的計劃便落了空。
如此情誼,我自當用命來維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