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幼容和蕭允繹對視一眼,兩人心照不宣。

他們是想炸了神來島?

目的呢?神來島上的赤練軍應該是他們多年的心血,也是他們藏了許久的籌碼,若是將島毀了這麼多年的心血不就白費了?幽精舍得嗎?賢妃舍得嗎?

不對——他們都不是可以輕易舍棄這些的人——

雖然心中很多疑惑,但此地不宜久留,一旦炸了他們插上翅膀都逃不出去,餘幼容再次走到藤蔓前。

隨手抓住一根試了試承重。

身後的蕭允繹瞧見她的動作心中更加無奈,他家夫人何時才能學會依賴他?不求她做他的菟絲花,至少——他瞧了眼她衣服上的斑駁血跡。

至少這種時候依賴他一下?他一言不發走到她旁邊蹲下,餘幼容望著他的背先是疑惑,半晌才了然。

想要說不用,話到了嘴邊不知為何居然說不出口。

等回過神來已趴在蕭允繹的背上,皇帝陛下心想:他家皇後還沒到冥頑不靈的地步,有時候乖巧起來恨不得伸手掐她的臉——

夫妻之間沒那麼多止乎於禮。

他攏了攏餘幼容,後者默默圈緊他的脖子,上島之後餘幼容雖不至於有多麼多麼的緊張。

但此刻聞著熟悉氣味心是真的安定。

因為背著人攀岩蕭允繹的速度算不得快,好在一路還算順利,斷崖底下那些毒蟲沒有跟著一起爬上來,等到了崖上,蕭允繹額際沁出一層細細的汗依舊舍不得鬆手。

“又輕了,好不容易養起來的幾兩肉——”不想給她壓力,心疼的話也要用揶揄語氣說出口。

餘幼容哪裏聽不出來,正要開口餘光瞥見一道人影。

那人看到他們表情還算鎮定,就是淩亂的衣裳和頭發泄露了幾分狼狽,不禁讓餘幼容思考她跌下斷崖的這段時間幽精發生了什麼事。

“到底是貴人,命硬的很。”

顧常言一開口語氣不善,特別是看蕭允繹的眼神,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了——

餘幼容到底沒忍住,問,“你把他怎麼了?”

“幫你把那黑蟲子引去了赤練軍那兒,那蟲子六親不認折損他不少人。”見餘幼容聞言更加疑惑。

蕭允繹又補充一句,“我遇見李副將了。”

原來是李副將告訴他的,難怪,“他們現在安全嗎?”

“安全。”

對話到此結束,兩人全然不顧顧常言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實際上蕭允繹也不知最後如何了,顧常言在黑蚨子和赤練軍之間如何取舍的,但不管如何取舍。

損失的都是他。

“師侄,師叔一片真心對你,還允諾帶你回出雲見師兄,你便是這樣回報師叔的?”

顧常言一雙瘮人的眸子慢悠悠轉向蕭允繹,說話語調陰陽怪氣,“如今嫁了人連師父的死活都不管了?”

他故意在死活二字上加重,餘幼容差點脫口而出一句“他怎麼了。”

仔細想想晏殊已經失蹤好幾年,應該一直在出雲,若他有危險早就有了,不會等到現在。

但出雲剛經曆過朝代更迭,說不定他的處境也隨之變了……

哪怕心中再多想法餘幼容麵上也不顯,等著顧常言吐露更多晏殊的情況,引得他好一番唏噓,“你骨子裏是真冷血,師兄白護了你這麼多年。”

“既然如此,老夫也留你不得。對了,你應該很好奇老夫是如何認出的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