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坦白了身份,餘幼容的行動反而不受阻了。許是過於自信,幽精對她沒有絲毫防備,甚至帶著她到處參觀。

餘幼容很清楚幽精對她的態度源於晏殊,善意也好,惡意也好。

一時半會兒不會要她的命,但也不敢掉以輕心。畢竟這個人可不會顧念情分,回頭高興了。

或是不高興了,說不定立馬翻臉給她下個全套的毒。

幽精願意說餘幼容也願意聽。

畢竟有句話叫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多了解些幽精的毒對她而言沒壞處。

說到煉毒幽精順嘴帶了幾句杜仲,毫不掩飾對杜仲的嗤之以鼻,“他也就隻是會煉毒而已,倒也不必將他當回事。”

“也就那些凡夫俗子沒見識,將他捧上高處,僥幸在江湖中占了一席之地罷了。至於他那些藥人——”幽精冷嗤一聲,“純粹是試藥製毒的工具,乏味得很。”

“存活下來實屬意外。”

踩了無數腳後還不忘下定論,“他煉的毒算什麼!”

餘幼容聽得認真,他說的也暢快,從前可沒人願意聽他講這些。更讓他稱心順意的是——

餘幼容看他的眼神不似其他人,這些年圍繞在他身邊的這些人。要麼畏懼他,要麼嫌惡他,如同餘幼容這般無波無瀾的還是第一個。

這樣的眼神不由讓他想起了晏殊。

師兄看他的眼神也與旁人不同,他總用一種悲憫的痛心的眼神看他,讓他覺得——自己就是個罪徒。

十惡不赦,萬劫不複的罪徒。

所以後來——他也不太願意見師兄了,殊途,同不了歸。

“那你煉的毒呢?”

餘幼容順著幽精的話問了一句,佯似無心卻讓幽精多看了她一眼,“老夫所煉之毒自然各有奇妙之處。”

這一句後便不肯再多言,自大到狂妄,卻又處處謹慎,完整詮釋了幽精的性格。

餘幼容也不介意。

他不說她便自個兒分析,“所以天清教賣出去的藥都是杜仲和虞相思煉的,你這麼多年沒露麵,是藏起來煉你的——”她頓了頓,想了個詞,“蠱人?”

“想套老夫話?”幽精瞥了眼餘幼容,意外的沒覺得反感,“你也不必著急,用不了多久自會知曉。”

聽到這句餘幼容沒來由的眼皮跳了兩下。

他這意思是——

他們要有什麼動作了?畢竟昨日特意支開她跟阮秦如說話,沒道理又立馬讓她知道。除非昨日阮秦如帶來的消息讓幽精覺得沒必要再隱瞞。

餘幼容表麵不動聲色,腦中卻一刻不停歇,如果這些年幽精藏起來確實是為了煉那些蠱人。

而那些蠱人按照她的推測已經煉成……

她低垂的杏眸沉了沉,一個猜測逐漸在腦中形成。

出雲國主死了,他們在大明這-邊的人不可能全部無動於衷,特別是京郊行宮裏的那位,她這段時間在大明可謂是元氣大傷。

先後折損了不少人不少地下產業,如今連出雲那邊也生變她又豈能什麼都不做?雖然不知道出雲新皇究竟是誰,跟京郊行宮那位的關係又如何。

但,一個連親生兒子都信不過的人又如何去信一個多年未曾接觸過的人?所以賢妃勢必有所動作。

該想辦法通知蕭允拓,讓他回燕都備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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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蕭允拓在村裏的行動並不順利,堂堂武宣王戰場之上什麼樣的敵人沒遇見過,偏偏拿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毫無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