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未知,凶險難測。

餘幼容和蕭允拓並沒有隱瞞接下來的計劃,在分配人數前便說了要如何行動。

能被蕭允拓選中帶上神來島,自然不是貪生怕死之輩,蕭允拓也不會給他們選擇的機會。

軍令如山,不得違抗。

確定哪些人留下哪些人做藥人後,沒人表露出半點悲戚情緒,反倒一個個鬥誌昂揚。之前他們低沉萎靡是因為上島後人影都沒見著一個,便被花啊蟲子啊亂了陣腳。

若死在那些花和蟲子的手裏,得有多不甘?就連自己都要為自己叫上聲怨,死的一點不值。

可現在不一樣。

他們終於要接觸到神來島的秘密了,不出意外還會與神來島背後的人正麵交手,屆時就算丟了性命,也不枉他們跟王爺上島執行這一任務!

李副將差不多也是這樣的想法,亢奮過後不禁問,“萬一他們非要把我們所有人送過去怎麼辦?”

這點餘幼容也想到了。

且她想的比李副將多得多,並不是什麼人都適合試藥,那些人應該不會蠢到將本就受了傷,或是身體有異樣的人送去做藥人,受傷好辦,他們這裏好幾個現成的。

至於其他人——

這村子裏裏外外的草藥剛好能派上用場了,今晚斷了他們的解毒丸即可。

**

這一晚還發生了一件事。

昏暗的房間中,女子坐在床上整理衣服,男子站在床前整理衣服,明明剛做過最親密的事。

看上去卻好似兩個陌生人,也確實是很陌生的兩個人。

即便他們連孩子都生了。

想到孩子,男子臉色不太好看,將腰帶係好後瞥了眼床上的女子,“外頭那孩子不能留了。下次再送人去血隱花那兒,把他一起送過去吧!”

語氣篤定不容拒絕,仿佛他口中的孩子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女子臉色一變,卻又不敢反駁。

低著頭始終不說話。

一直等到男子離開才迅速跳下床去找被她藏在另一間房的孩子。夜很深了,躲在牆角的小孩子困得不行,卻瞪著一雙沒有光的眼睛不敢睡。

女子進來便看見他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連忙心疼的走過去,“不是讓你先睡嗎?不用等娘。”

“不困。”

他揉了揉眼睛,又去扯女子的袖子,眼裏閃著怯弱,“娘疼不疼?”

每次那個人來過後娘就渾身是傷。雖然娘總說不疼,但他想,那麼多傷怎麼可能不疼呢?其實這個小孩子已經五歲了,因為瘦弱的緣故看上去隻有三歲左右。

該懂的道理他都懂,不該懂的事他也明白一些。

“不疼。”

女子望著懂事乖巧的兒子,想起他那個爹離開前說的話,隻覺胸口漲漲的,這些年她日日憂心。

每時每刻都提心吊膽。就是怕那些人將他們母子分開,如今恐懼更是達到極致。

他們這個村子其實每年都會生下不少孩子。村裏的女人幾乎都是剛生下沒多久就會再次懷上。

永遠沒有盡頭似的。那些人也從未將她們當成一個人來對待。

但實際上這個村子裏的孩子又並不多,因為男孩子一出生就會被送走,女孩子也隻留下長得不好看的,所以這個村子裏才會到處都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