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裘玉看了看她,像是沒說剛才那句話一般,神色不變徑直起身走了出去。
雲羽檸猶自坐在床上想著那句話,不懂裘玉到底哪根筋搭錯了。
想了會依然得不出結論,雲羽檸打了個哈欠,感覺確實有些困乏了,今日醒來的時辰已經夠久,現在還沒有完全好,精神頭還是有些不濟,不能保持很久的清醒,索性也沒什麼事,便直接躺倒睡了起來。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居然已經是第二日的清晨,習慣性地抬眼看向窗邊,並沒有一個人像往常那般站在那裏。
忽略掉心中淡淡的失落感,雲羽檸起床簡單洗漱了一下,換好衣服後走出了房門,天空中還在飄著淡淡的雪花,地麵已經堆積了厚厚的積雪,一腳踩下去,隻聽到嘎吱嘎吱的響聲。
院子裏不知何時竟然多了兩株梅花,此刻在白雪的映襯下開得格外嬌豔,可能對梅花這個詞用嬌豔形容並不太好,但是雲羽檸覺得,此刻好像沒有什麼詞可以代替它了。
顏色深淺不一的梅花開滿枝頭,雲羽檸緩步走到梅樹前抬頭仰望,點點雪花飄落在臉頰上,冰沁的感覺直入心間,就連剛起床還剩下一點的朦朧也緩緩消散。
鼻尖充斥著梅花淡淡的清香,這是雲羽檸第一次這麼直接的看到梅花,小的時候並不覺得多麼好看,如今長大了再去看,確實覺得多了很多感慨。
正欣賞間,隻覺肩頭一重,偏頭看去,卻是多了一件雪白的大氅。
“身體還沒有恢複,怎穿的如此少便出來了。”低沉的聲音響起。
“奴婢參見陛下。”雲羽檸側身避開他的手,遠離他兩步後緩緩福了福身行禮道。
蕭澄眸色一凝,上前兩步扶著她的胳膊將她扶起來後說道:“以後見到朕自不必再行禮,你隻需好生將養便好,朕還需要你好好輔佐朕。”
“奴婢以後怕是不能再輔佐皇上了。”雲羽檸淡淡開口道。
“既然奴婢的家主已經尋來,奴婢自是要跟著家主回隆慶國的。”
“雲羽檸!朕是不是對你太好了,所以才容得你這般放肆!”蕭澄黑眸緊緊盯著她寒聲說道。
“奴婢不敢。”雲羽檸再次福身說道。
“什麼奴婢?!你本來就不是奴婢!你可是還在氣朕將你發配浣衣局的事情?朕都已經將那些人全部杖斃,你還要如何?”蕭澄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厲聲說道。
“我想皇上定是誤會了,去浣衣局本就是奴婢自己的選擇,關皇上何事?是我自己沒用,保護不好自己,陛下多慮了。”雲羽檸不鹹不淡的說道。
蕭澄簡直快被她這副模樣給折騰瘋了,他此刻倒是寧願雲羽檸像當初剛見到他時還算活躍的模樣,也好過此刻對他的恭敬有加。
說好聽點是恭敬有加,實則隻不過是不想理他,疏遠淡漠而已。
蕭澄自然是知道這一點的,隻是現在他大局不穩,前有文武百官後有皇叔蕭雲龍虎視眈眈,他不能放雲羽檸走
!
“皇上是想對我的婢女做什麼?”
恰在這時,裘玉從遠處徐徐走來,見這二人模樣,不由遙遙開口說道。
雲羽檸見著裘玉來了,心中大大鬆了口氣,剛才緊張之下不覺得,現在回過神來卻是覺得被蕭澄抓住的地方疼的不得了!
蕭澄聽到聲音,臉色不由一冷,盯了雲羽檸半晌才緩緩鬆開她的胳膊,冷聲說道:“朕這是在和她閑聊罷了。”
“哦?看樣子陛下這政務倒是還挺清閑,莫不是還在由攝政王打理?”裘玉唇邊噙著一抹淺淺的笑意說道。
蕭澄猛地轉過身,直直的看著已經走近的裘玉,漆黑的雙眸中劃過一抹暗芒。
“雲姑娘說,國師大人是要將她帶回國去?”蕭澄冷聲說道。
“這是自然,但還是要感謝陛下這段時間的照顧之恩,瀅兒被歹人劫持,我心惶惶,卻不想,竟是在陛下這裏見到,真是萬分感謝!”裘玉輕歎一聲,拂了拂衣袖,竟然彎腰向著蕭澄拜了下去。
蕭澄眉梢一跳,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半步,隨後伸手扶起裘玉說道:“國師大人何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