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溫子言莫名的眼神看的有些心中發慌,雲羽檸趕忙上了馬車坐好,誰知她剛上去溫子言後腳也跟了上來,馬車內空間狹小,她和溫子言麵對麵坐著,隻覺得連空氣都有些稀薄。
“溫公子……不騎馬嗎?”雲羽檸偏頭撩起窗簾努力壓製住聲音的異樣鎮定問道。
“不騎了。”溫子言看著她淡淡笑道。
他這樣一說,雲羽檸也不好意思趕他下去,畢竟人家找來的馬車,雖然孤男寡女共處,有傷風化有損婦德,但她現在也說不上是什麼大家閨秀了,流落在外,何必有那麼多的講究,再者,她也著實沒有了嫁人的想法,既然溫子言不願騎馬,那就隨他吧。
馬車行出不遠,車內坐著的雲羽檸便感覺有些昏昏欲睡的樣子,雖然很努力的不讓自己睡著,但是倦意來襲根本抵擋不住,在昏睡過去之前,雲羽檸朦朧間看到溫子言似乎在對她說著什麼,臉上表情很複雜,最後伸手將她一攬,抱在了懷中,而雲羽檸也徹底腦袋一歪,睡死了過去。
“少穀主,咱們現在怎麼走?”馬車外的車夫沉聲問道。
“連夜出隆慶國,直奔禹新邊境的山氹關!”
“是!”
溫子言一手攬著雲羽檸,一手抬起在她臉上輕撫,目中流露出一絲癡迷,唇角微勾輕聲道:“水瀅姑娘,對不起,我騙了你。”話落,半晌都未曾再言語,隻是癡癡地看著她熟睡的側顏,最終忍不住垂首在她額頭輕輕烙下一吻,緩緩閉上雙眸喃喃道:“我會救你出來的,一定。”
夜幕降臨,馬車在官道上急速行駛著,當走到一處偏僻的地方時,不知從何處冒出來三輛與之一摸一樣的馬車分別駛向不同的方向。
邊關,陸羽站在城牆上嚴密注視著來往的人群,仔細辨別著任何一輛可能裝著雲羽檸的馬車,隻是直到子夜時分,卻依然未曾見到特殊的人出現,就在他以為無憂穀少穀主不會出現之時,一輛馬車悠然緩緩而至。
“什麼人!下車檢查!”兩個衛兵上前大喝道。
“兩位官爺,通融一下,我家少爺趕著回家去看望重病的老爺,要不然也不會這麼晚還麻煩二位,就,通融一下?”那車夫趕忙下車從袖子中掏出一個錢袋偷偷塞到那士兵的手中諂媚道。
“不行,檢查!”那士兵將錢袋收好,依然端著個臉嚴肅道,隨後一把推開車夫上前去撩車簾。
車廂裏隻有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斜靠在車廂壁上,眼窩青黑,臉色憔悴,一身白色的衣衫更是襯的他愈發病態,隻見他抬起眼看著那士兵剛要說話,沒想到突然伸手捂住嘴巴,沉悶的咳嗽聲讓那士兵趕忙將車簾放下,一臉晦氣的說道:“原來是個病秧子,真是晦氣,走吧走吧!”
城門前的士兵剛要放行,城樓之上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等一下!”
“見過都尉!”那兩名士兵轉身一看,立馬單膝跪地大聲道。
陸羽剛才在城樓上看了半天,雖然沒發現什麼可疑之處,但還是心中放不下,打算親自來看看,畢竟無憂穀少穀主雖然看起來溫和有禮一副翩翩濁世佳公子的樣子,實際上最是狡詐多變,心思叵測,難保那些士兵看不出來名堂,將其放走了,壞了主上的大計。
心中想著,他大步走到馬車跟前仔細看了看車夫後冷著臉問道:“這麼大半夜的,你們要去幹什麼?”
“回官爺,這……我家老爺重病,大夫人昨兒個傳書讓我家少爺趕緊回去,這不,奴才和少爺隻能快馬加鞭一路從汴州趕到這裏,隻是少爺體弱多病,沒辦法騎馬這才雇了個馬車。”說著那車夫歎息一聲,看向馬車的目光也是充滿了同情。
陸羽沒有回他,轉眼看向馬車,腳下一動走到馬車前一把撩起簾子露出裏麵的情形,見車內隻有一名病弱的年輕男子,心中有些生疑,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馬車後,依然沒查出來什麼,隻覺得這個馬車似乎跟平常的馬車看上去有些不大一樣,於是他放下簾子又繞著馬車走了一圈,敲敲打打,那車夫見狀麵色幾不可見的一變,上前兩步湊到他身邊訕訕道:“官爺這是看什麼呢?”
陸羽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隻是臉色變得有些不好看,走到一邊後一言不發的上了城牆,那兩個士兵一看,揮揮手讓他趕緊走,車夫點頭哈腰的連連道謝,這才要上馬離開,誰知走到一半的陸羽突然又回轉了過來,盯著車夫問道:“你們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