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正義凜然哦。
顧驚秋歎了口氣，順著他又問：“那小白呢？”
“回去休息了。”
“現在幾點了？”
“早上四點多吧。”周衍抬腕看了看時間，又要傾身過去關燈，“你再睡一會兒吧？”
床頭燈就懸在顧驚秋頭頂，墜下來一根短短的繩可以用來拉扯著開關。周衍原本坐在床邊，此刻也隻是稍微起了起身，從顧驚秋的視線看過去，正好看到周衍的喉結和被他解開來垂在一邊的領結。
顧驚秋喉嚨裏“咕咚”一聲，幹澀得厲害：“你……”
周衍聞聲便頓住了，低下頭來看他：“怎麼了？”
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顧驚秋看著周衍懸在自己身上、近在咫尺的臉，艱難地把所剩無幾的神智都湊了一下拚成了一句完整的話：“你怎麼不回去休息？”
周衍一手搭著床頭燈的拉繩，一手撐著床沿，半個身子都挨得極盡，動也不動，低頭看著他，目光幽深得像兩汪深潭：“總要有人守著你。”
“請……請個護工就……”
“沒請。”周衍斬釘截鐵地把燈繩一拉，黑暗立刻又籠罩了下來，“我就是你的護工。”
顧驚秋傻傻地愣在那裏，覺得自己有點兒跟不上眼下這個局麵：“……啊？”
周衍幹脆俯下身來，嘴唇湊到了他的耳畔：“顧驚秋，我告訴你——”
他頓了一下，溫熱的鼻息吐出來，激得顧驚秋脖子裏起了一小片雞皮疙瘩。
“——我要是再聽見你說什麼咱們到此為止的鬼話。我就……”
顧驚秋聽見自己的心跳像是被人一腳油門踩到了底，一下就飆到了一百八，跳得他口幹舌燥，耳朵裏轟隆隆的響個不停，滿腦子隻是想著，他要怎麼樣？把自己打一頓？還是就此捆在這個床上，永遠也不放出去了？
周衍停了一會兒，終究還是什麼也沒說，稍微把身子抬起來了一點，似乎想就這麼離了顧驚秋。可是剛剛動作了一半，又像是不甘心一樣，低下頭在顧驚秋的耳朵上狠狠咬了一下。
顧驚秋“啊”地一聲叫了出來：“幹嘛！”
“讓你再說什麼到此為止。”
顧驚秋簡直莫名其妙：“我？！”
周衍一副蠻不講理的樣子，重新給他掖好被角：“睡覺。”
顧驚秋哪裏還睡得著，隻覺得自己被周衍咬過的那隻耳朵火辣辣的，也不是疼，就是燒得慌，感覺自己半個身子都要跟著燒起來了，怎麼躺都躺不住。想動一動身子，卻又疼得齜牙咧嘴，直抽冷氣。
周衍攥著他的手就沒放，用力捏了一下：“老實點兒。”
顧驚秋委屈：“我……”
這誰還睡得著啊！
周衍不理他了，顧驚秋艱難地想撐起脖子看看他是不是睡著了，可恨頸托還扣在脖子裏，讓他動彈不得。顧驚秋無聲地翻了個白眼，覺得自己就像剛做完絕育手術、被戴上了恥辱罩的寵物貓一樣，完全喪失了個人尊嚴。他掙紮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沒忍住出了聲。
“喂……周衍……”
一點兒回音都沒有。
顧驚秋躺下來，徹底絕望了。
然後他就聽見周衍在黑暗中笑了一下：“睡不著？”
“嗯。”
“剛才做噩夢了？”
“……”顧驚秋無聲地歎了一下，沒有回答他。
“沒關係，一個夢而已。”顧驚秋感覺到自己的手被舉了起來，有一個溫熱的吻落在了他的掌心。“我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