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周衍回過神來，“吹顏值啊。”
Jerry大概沒想到周衍會這麼簡單粗暴，一時沒有跟上。
“沒什麼好吹的就吹吹盛世美顏吧，這個故事本來也挺漫畫風的，他的造型就很二次元，微博上找幾個流量大的畫手，讓他們跟著聯動一下，能圈一批顏粉過來。”
Jerry更傻了：“周總看過這個故事啊？”
他問朱正陽的時候對方都隻是含含糊糊，根本就不太清楚這片兒到底講了個啥呢！周衍怎麼就這麼確定？
其實周衍沒看過，他隻是聽顧驚秋給他講過。那時候還是冬夜裏，顧驚秋坐在他的車上，他們經過了一個哭泣的少女，然後顧驚秋就像個身上帶著光環和BGM的騎士一樣，從天而降地去拯救了哭泣的女孩兒，正義得帶了幾分不諳世事的天真。
Jerry看著周衍又一次默默地出了神，莫名地被他對著電腦突然溫柔下來的眼神嚇出了一身雞皮疙瘩——他的電腦裏到底有什麼！
不過周衍沒有出神太久，小何就再一次敲了敲辦公室的門：“周總，嘉木影視那邊的沈先生已經到了，想問您這邊還需要多久？”
Jerry趕緊站了起來：“周總，您忙。”
周衍也沒有多留他的意思，聞言便站起身來，看樣子像是想再跟他握握手，然後臨時想起來Jerry並不是很習慣這些商務禮儀，便隻是在他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露出了一點恰到好處的親密：“好。辛苦你了。”
Jerry頓了一下，嘴唇動了一下，似乎是想說什麼，卻又沒說出來。周衍就像是沒看見他的欲言又止一樣，轉身準備往外走，示意他自便。
眼看著周衍都要走出門了，Jerry終於在他背後叫了一聲：“周總，那個……”
周衍回過頭來，給了他一個疑惑的眼神。
“我，我有個同事，跟我關係特別好，去年跳槽去了別的工作室。”Jerry幾乎有些磕磕絆絆地說了起來，語速非常之快，像是怕周衍沒耐心聽他絮絮叨叨從頭說起似的，“他昨天給我打電話，說青檸找了他們工作室，他們準備了一個黑料包……他知道我最近都在給顧老師幹活兒，所以就給我提個醒。”
周衍準備開門的身子稍微有點兒僵，露出了一種“繼續說，我在聽”的姿態來。
Jerry還是有點緊張的樣子：“他不可能具體告訴我黑料包裏麵有什麼，但是我想辦法套了一點話，顧老師沒什麼黑點，所以青檸那邊也隻能從演技下手，估計還是抽幀動圖、說麵癱的那一套三板斧……”
“告訴朱總了嗎？”
“告訴了，朱總讓我就按照這個思路先做公關預案。”
周衍點了點頭，看他還是一副話沒說完、又羞於啟齒的樣子，便道：“所以……？”
“所以……周總有何高見嗎？”
周衍了然地挑了挑眉，哦，這是來請軍師了。怪不得《陛下金安》的紅利都快被顧驚秋一個人搜刮幹淨了，劉泊杉存在感這麼低青檸都沒動作，原來錢都拿出來黑人了。他站定了身子，突然又像是不著急去見那位沈先生了一樣，解開了自己的西裝扣子，重又坐回了沙發上：“一般情況下，遇到這種黑演技的套路，你們會怎麼辦？”
“反黑，解釋，發布沒被抽幀的視頻。然後再出營銷帖吹演技對衝負麵評價。”
“有用嗎？”
Jerry噎了一下，這個有用沒用的，還真是見仁見智。現在家家戶戶都營銷，幾乎已經成了比誰嗓門大的原始社會——誰願意砸錢下去，誰砸得多，誰就贏，有沒有演技，那都是嘴皮子一碰的事兒，誰也沒心思去追究演戲本身是個團隊協作的事兒，導演、劇本、合作演員、後期剪輯、甚至道具都會對演技的發揮產生影響。業內已經如此，黑人的手段成了套路，卻還沒有一個通用的解決之道，不然怎麼來問周衍呢？
周衍看他不說話，就知道了他的意思：“所以，別理就是了。”
Jerry愣住了：“啊？躺平任嘲啊？”
“動圖抽幀這種手段太小兒科了，不用你們出手，粉絲自己會辟謠，沒必要浪費這個錢。”周衍微微側頭，屈起一根指節刮了刮自己的眉毛，“演技這種事情，本來就是見仁見智，劉泊杉的演技風評怎麼樣？不是照樣紅嗎？跟他們掰扯這個沒意思，演技派隻是一個適合顧驚秋的人設，這個人設不行就再換一個。也不是躺平任嘲，關鍵看怎麼兵來將擋，現在最重要的是體現顧驚秋的商業價值，要讓所有人知道他有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