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眼圈一紅,哽咽道:“我外公就沒有機會再住進來。”
房子歸還後,外婆是抵觸的,過了大半年,她特意挑選了一個春暖花開的午後,帶著她和媽媽回到楓林街XX號,那是她有記憶以來,第一次走進這座散發著濃鬱東方建築風格的、獨門獨院、帶有花園的四層小樓。
外婆披著一條蘇格蘭羊毛披肩,靜靜地站在雜草叢生的花園裏,凝視著幾株早已枯死的紫藤喃喃自語:“物是人非,物是人非啊,植物也是有靈性的吧。瀚渤,你看,你走了,你親手栽植的紫藤也都跟著枯萎了,想必它們是在感應到你去了另一個世界後慢慢枯萎的吧。你要是還在,一定不會讓院落變得這麼荒涼,必然是一派生機盎然的景象……”
風,吹起她的白發,深情的呢喃透著對逝者無盡的思念,憑添了幾許苦難過後的滄桑,幾許難以言喻的落寞與悲苦,媽媽則抱著外婆痛苦失聲。當時她就在想,如果時光逆轉,外婆寧願不要這棟小樓,也不願意以這種慘烈的代價,來獲取重新入住的權利。
吳鳳英不滿地撇著大嘴說道:“好端端的沒事扯這些幹啥?看把小安都給整哭了。”
閆師傅沒接話,把車緩緩停在一棟灰色的小樓門前。
安然解開安全帶,開口邀請道:“吳副市長、閆師傅,下來喝杯茶再走吧。”
吳鳳英撇著大嘴說道:“改天吧,晚上我還有個接待任務,給你外婆和安院長梅主編帶個好。”
“謝謝吳副市長,我一定帶到。吳副市長明天見,閆師傅您慢點開車。”安然推門下車,退後一步,目送黑色轎車掉頭駛出視野,轉身推開掩映在薔薇花下的斑駁木門,邊往裏跑邊雀躍道:“外婆,我回來了。”
戴玲玲從裏麵推開沙門,接過她的手拎包,說道:“哈呀,你怎麼不到下班時間就溜號了?剛安哲說要去接你,雲學長說有專車送你回來,真的呀?”
安然彎腰從鞋櫃裏拿出室內拖鞋,邊換鞋邊說道:“坐吳副市長車回來的,要不還得一個多小時才能回家呢。嗯?雲琛回來了?他怎麼知道我有專車送啊?”
雲琛走過來遞給她一杯溫水,笑道:“我要是連你的行蹤都掌握不了,那就不用在社會上混了,雲氏就該直接聘請職業經理了。”
安然喝了幾口,好奇地問道:“你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啊?還有,你怎麼知道吳副市長會送我回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