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他心底不再糾結,欠身把煙蒂摁進煙灰缸,故作輕鬆地說道:“鄭誌高把婚宴地點選在了咱們揚帆。”在這裏,他故意用了咱們兩個字,以示親密無間。
安哲狹長的眸閃過一抹陰鷙,心底冷冷一笑,好一個此地無銀,看來入戲挺深的嗎,結果嘛,那就不是你所能掌控的了,那得看天時地利人和!
雲琛幽深的黑眸沉寂幽冷,沒有絲毫情緒波動,手指輕叩著桌麵說道:“揚帆現在由三哥全權負責打理,具體事務你跟三哥商量。”
石山為難地撮著腮幫子說道:“那天咱們要承接倆家歸寧的喜宴,擺的桌都不老少,邱百萬那天也在咱們家給孫子擺滿月酒,劃拉了也有少三十桌,這都是頭一個月前就預定好了的,也沒法往出推。”轉頭衝著陳健罵道:“你他娘的真能湊熱鬧,選哪天不行選周末,這不是給我出難題嗎?”
雲琛低眸看了眼懷裏昏昏欲睡的安然,說道:“三哥,你想辦法騰挪下桌位,實在不行那天中午餐飲部對外歇業,盡量達到鄭誌高的滿意,免得讓陳健夾在中間難做人。”石山擰眉道:“行吧,我回去再跟常務副總和餐飲部經理合計一下,能不歇業就不歇業,歇一中午往少了說也能損失少六七萬的現金營業額,這還不包括簽單掛賬的那部分消費客戶……”他忽然心思一轉,說道:“哎,我說陳健,要不你回去跟狼歡喜商量下,改個日子……”
雲琛打斷他的話,說道:“三哥,就按我說的辦法執行。”
陳健見雲琛極力撮合此事,心裏一陣煩悶,起身走到飲水機前,給自己接了杯水,一口氣喝幹,說道:“其實改下日子也沒什麼,本來就是一出戲,完滿不完滿不重要。”
“你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在沒有實現你的目標之前,必須入戲,而且還要入得深刻逼真,否則,不用我說你也知道結果必然是以慘烈來收場,你確定要在這個時候去捋虎須?”雲琛言辭犀利地說道。
安哲合上財經雜誌,優雅地交疊起雙腿,嬉笑道:“二姐夫,你這政治覺悟可實在是不低!說說,你是怎麼做到前門後窗戶同時開的?”
雲琛豈能聽不出他話外之音,微微一笑,說道:“敞開門的同時打開身後的窗,當前門走不通的時候,就返身從窗戶溜走,當然,跳窗前先斬草除根。”戲謔的話語平緩低沉,卻透著徹骨的冷寒和嗜血的狠戾。
陳健悚然一驚,後脊梁一陣發毛,他總覺得雲琛和安哲的唱和意有所指,大有項莊舞劍之意。笑著拿過放在一邊的棕色單肩包,從裏麵取出一張請柬遞給安哲,討好地說道:“安哲,那天你可一定要來幫我撐下場麵。”
安哲接過請柬,邪氣地說道:“難得陳科長瞧得起我這等小人物,既這麼著恭敬不如從命,你可做好心理準備,我安哲可是出了名的酒品不好。”既然他不怕死,自己沒道理不成全他的舍生赴死之心,至於承受力那就不是他安哲應該慮及的範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