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拾了很多東西,像是要搬家一樣,劉姨在邊上看的焦急。
“阿寶,你這是要去哪裏?”
秦寶沉默著,直到整理完所有的行李,窩進沙發裏,才說:“劉姨,我們去日本散心吧。”
決定很突然,行程很倉促。
飛機票訂的很快,去日本過元旦,她想了一整夜做的決定。
登上飛機時,拉開遮光板,外麵是厚重的雲層,將遠處光源包裹住,一如她的心。沉澱在雲層裏,經久剝不開。
北海道的冬天更冷,堪比中國東北,能凍掉人的牙齒。她不停朝著手心哈氣,劉姨樂嗬的從口袋裏拿出一個暖手寶塞給她。
“別凍著了。”劉姨慈祥和藹的笑容,讓她心頭暖了許多。
乘車抵達標茶,落腳在一個本地的民宿裏,租了個小獨院子,室內是地暖,光著腳丫能在地板上踩。
腳心是溫熱的。
隻是行李太多,一時間沒法歸置完,她戳著手機,導遊說快到了。
煮了一鍋牛奶紅豆,在廚房裏騰騰的翻滾著,不過一會兒,有車聲響起,緊接著是流利的中文在院子裏和劉姨打招呼。
“阿寶,導遊小姐來了。”
導遊是一位年輕漂亮的小姑娘,細問是個二十出頭的大學生,做過交換生,所以中文很不錯。
“我叫藤田元美,很高興和你一起旅行。”她很有禮貌,笑著彎腰鞠躬。
“我叫秦寶,這是劉姨。”
拉著元美進屋,她驚奇的四處看,“我也是第一次當導遊,你們是我兼職以來第一單客人。”
秦寶打趣道:“那你可得好好加油。”
日式元氣少女雙拳並握,給自己鼓勁,“加油!”
元美體貼仔細,將行程安排的妥當,說是要帶她們首先去乘坐幸福列車——濕原號!
她不懂怎麼個幸福法,隻聽元美解釋的清楚,一輛穿梭一個季度的蒸汽列車,鮮少的存在,從前是運輸而已,後來載人,興起旅行勝點時,這輛存留已久的列車居然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
“明天我們必須早起,它的時間限定很嚴格,錯過不等人。”
今天因為飛行,加上秦寶還沒有適應這裏的冷空氣,不打算當天出門,就留著整理行李。
元美問她,“民宿一般都租一周左右,你怎麼租三個月那麼長?”
她沉默,收了箱子裏的衣服,整齊掛進衣櫃,她才說:“我……和先生分居了,想停留在外麵散散心。”
“原來是逃避。”元美年紀雖小,卻一語道中。
“困了,睡吧。”她翻身側臥,背對著元美。
隻聽幾聲平靜的哀歎,元美關燈,一片漆黑之中湊到秦寶身邊,和她背對著背,緊緊貼著。
“小時候,我傷心了,媽媽就這麼貼著我睡,會恨安心。”軟糯的話語聲,如同潺潺的流水,浸潤在心間。
秦寶拉緊了被角,閉上眼睛。
日本時差快中國一小時,帝京正值晚上十點鍾,顧南辰找遍了所有秦寶可能去的地方,都沒有。
老徐抱著幾乎不可能的想法,“顧少,這是消失了麼?”
他站在冷風呼嘯的街頭,聲音沙啞,“找,繼續找,一定要把阿寶給我找回來!”
眼底的急促,心中的愧疚,都讓他覺得胸口發堵。
那天洛歌來了,說了很多。
酒店的設計,他下了乙醚,卻從沒有碰過她一分一毫,脖頸上看似的吻痕,實則是掐出來的。至於檢查報告為什麼懷孕,他表示一無所知。
歐文仔細翻看了病曆,認為是秦寶體弱,也不存在什麼一次中獎的可能性。興許是哪裏搞錯了,還需要重新檢查。
醫院去了,家裏去了,一起去過的每一個地方,都沒她的蹤跡。
顧南辰徹底慌了,他從沒有想過,未來有一天會這樣,她會一聲不響就銷聲匿跡。
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裏,所有認識她的人都不知道,隻有劉姨跟著不見了,家裏人隻說去旅行,具體的地方也沒說。
中國之大,世界之大,到哪裏去找?
顧氏集團的股價持續回溫,回到了正軌上來,隻可惜當所有事情都得到平息時,她卻丟失了。
他不再有心思工作,每天循環往複的找,每天榨一杯果汁,買了很多曇花種子,隻是冬季不適宜養花。
顧南雲照看三個孩子,看弟弟回來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也是打從心底裏擔憂。
見他一個人獨自坐在窗戶邊上,提著一罐啤酒,悶聲的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