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證(3 / 3)

昨夜一打聽到大金使節團的秘密之後,重回麵攤調整跟蹤。今日一早,薑渙處理完自己手頭的事情後,便進宮見趙譽了。

趙譽一早又在和戶部大人商議事情,中間摻和了樞密院的事情,薑渙被晾在一旁,替處理趙譽不想管的事情。

入秋了,天氣幹燥,肝火旺盛,薑渙幾度按捺不住火氣,想將奏折扔在趙譽的臉上,大不了最後一拍兩散,可是一想到自己還未完成薑婉所交代的事情,又重新坐下來。

他上輩子定是欠趙譽錢了,這輩子來還債!

半日之後,趙譽終於騰出空看了眼被奏折折騰不輕的薑渙。他確實是故意的,將這些不好管的事情全部扔給薑渙。

財務有三司,禁軍有樞密院,政事上還有六部,右相在列,按理不勞薑渙,明眼人都看出趙譽有心將薑渙推上左相的位置。

這個位置一般便是熬資曆,憑本事,拚才幹,要麼便是靠著媚上欺下的本事。薑渙乃是大昭以來唯一一個被皇帝推上去的宰相。

趙譽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他將薑渙推到宰相之後,就要替自己施行新政了。薑渙誌在山水不在廟堂,日後也好將大權收回。

趙譽心裏的的小算盤打得劈裏啪啦直響,薑渙麵如鬼魅頂在趙譽麵前道:“和你說話呢,傻笑什麼?”

趙譽輕咳一聲,臉色恢複正常,“你和我說什麼了!”

隻有二人在場,才會你我相稱。

薑渙翻了一個白眼,“那公主是假的!”

“什麼!?假的?”趙譽荒唐到覺得可笑,“你沒睡醒吧!”

薑渙昨夜所見到的事情說出了,趙譽聽後垂眸不語。

薑渙繼續道:“公主是一個叫‘可麗’的金人所假扮的。我記得大金公主的名字叫末淑,不叫可麗。而且我們大昭從未見過公主真正的麵貌,金人隨意拉一個人冒充公主我們也不知道。再說了末淑公主不是一直帶著麵紗嗎?”

這一點薑渙倒是沒說錯,“那公主確實是帶著麵紗,他們說是大金的傳統,女子未嫁人之前不得以真麵目見人,我當時便覺得可笑,他們在大金也是如此嗎?據說大金的女人爽朗彪悍,怎麼一到大昭就變得拘謹收斂了,原來是心中有鬼!”

薑渙:“他們在找一個東西,目前尚不知道是什麼,隻怕‘醉翁之意不在酒’”

“雖說來者是客,但也要規規矩矩,安守本分。”趙譽從右手旁的架子上取出一個盒子,裏頭是一枚金牌,“這枚金牌你拿好,可以調用靖西軍,但是隻許在晚上。”

趙譽可不敢給薑渙太大的權限,被下頭的老臣知道,會以命死諫,一頭撞死在禦書房前。

薑渙收下金牌,趙譽繼續道:“新政的事情怎麼樣了?”

趙譽仍在惦記著他的新政,可是不能不顧念於思堂的麵子,於是便讓薑渙暗度陳倉,借著處理政務的機會暗自請教六位尚書。薑渙早出晚歸,勞心勞時,不時還得和於思堂鬥智鬥勇,趙譽那份皇糧可不夠,最起碼還得加上幾兩銀子。

薑渙:“再給我一點時間,你恩師成日防賊似得盯著我。總把我當成奸邪小人。”

起初於思堂隻覺得薑渙有點本事,可輔佐趙譽,但是薑渙和趙譽相互賭氣質疑之後,他算是瞧清了二人關係,他們隻適合做相看兩厭的冤家,不適合做朝堂之上的君臣。

而於思堂發現趙譽身上也沾染了薑渙的陋習。為君者,不僅要仁義開明,更要以身作則,教化下頭的臣子與百姓。一個皇帝像個土匪,這成何體統。

薑渙無端又背了一場黑鍋,那分明是趙譽在鴻雲寨裏頭染上了惡習,和他有何關係!

入京幾月他總算是明白了,他就是為趙譽背黑鍋了。皇上不會犯錯,唯有下頭的群臣誘使他犯錯。

“不過,你恩師也是為你好。”薑渙說道。“他會教導你如何做一位明君。但是你不能總聽他的,是非對錯你心裏得有一套度量的標準。”

他知道趙譽心中一直都有。

“我得去繼續處理喬仙亭的案子。不知道莫玟他們有什麼線索。”

薑渙從禦書房出來,便直奔了大理寺,怎料也撲了個空,隻好返回禦史台,卻峰回路轉,遇上了等候多時的莫玟。

“久等了!”薑渙說道。“來找我是有什麼發現嗎?”

“不久,正好幫禦史台幾位吏員處理一些案子。”莫玟低聲道。“我們找到了一個物證。”

“喬仙身上的碎布!”薑渙聽完了莫玟的敘述,低頭聞了聞碎布,腦子轟然乍響,“這個味道我聞過,是大金末淑公主身上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