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3 / 3)

周大娘上前辯駁,“大人,休要聽她胡言,她嫁入我家三年不為我家添一丁,於是就讓我兒子便休了他。她娘家落寞,無處可去,李大娘好心收留了她,她也是心甘情願簽下著婚書的。大人若還不信,民婦這裏有證人魯老四的證詞。”

衙差轉交給薑渙,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還按了手印,正如周大娘所言,“來人去將這魯老四拿來。”

約摸半個時辰後,衙差將魯老四帶到了堂下,薑渙詢問上頭之事可否屬實,魯章老實回答道:“千真萬確。小人還親自畫押了。”

衙差上前對比了指紋,回稟薑渙,“大人沒錯了。”

“證據確鑿。”薑渙拿起了驚堂木,那戴吳氏跪在了薑渙麵前,“大人民婦不服,還有證據。”

薑渙充耳不聞,一拍驚堂木,“來人將魯老四,李氏,周氏,戴吳氏拿下。”

周大娘說道:“大人你抓錯了。”

“怎麼會有錯?”薑渙從裏頭到出來一兩銀子,“當堂賄賂朝廷命官,此乃一罪。做偽證欺瞞本館,這是二罪。”

魯老四:“大人,老夫沒有欺瞞大人。”

“這證詞皆是你口頭訴說的?”

魯老漢點了點頭,“千真萬確。”

薑渙冷笑幾聲,這老漢雙眼懵懂呆滯,一瞧便是大字不識之人,“證詞上第一句話寫的是什麼?你可還記得?”

這把魯老漢問住了,迷茫地‘額’了幾聲,又斜視了身旁的李大娘一眼,他隻顧簽字,事情大致心裏也清楚,落實到具體證詞上支吾了半天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休妻又不去,無處可去者,不給予休妻,所以許伯懷休妻無效。”薑渙說道。“戴吳氏,這重婚一罪算是落實了。”

“大人,我與許伯懷簽的是和離書,民婦逃出李大娘家裏時,哄騙那憨傻兒簽下了和離書。”戴吳氏急忙掏出了懷裏的和離書。

衙差轉呈給薑渙,薑渙過目放在一旁,“既然有和離書,戴吳氏已經與憨傻兒和許伯懷毫無關係,自然可以再嫁。戴吳氏無罪。”

李大娘覺得不公,“大人,這不能作數,她期騙我孩兒不識字。”

薑渙:“你期騙她再先,她再期騙憨傻兒,一來一往,正好抵消了。”

戴吳氏欣然道:“謝大人。”

“至於其他人按照律法處罰了。”薑渙伸了一個懶腰,可累死他了。餘光一瞥,門口還站著一位人,“怎麼還有。”

“薑大人真不愧是聰明過人,”衛宜在外頭瞧了許久,腿站得略感酸麻,卻無絲毫疲倦,比戲園子的戲還好看。

薑渙眼睛一亮,這不是趙譽身邊的衛宜嗎?“這不是衛宜公公,快快請進。”

衛宜乃是趙譽身邊的人,滿朝文武對於他巴結還來不及,在薑渙麵前卻要伏低幾分。此人和趙譽的關係不一般。

薑渙也是奇人,非但不仗著自己和趙譽的關係討官要錢,還成日將辭官的奏折往上投送,趙譽沒少在禦書房大罵薑渙不識抬舉,可是依舊沒有讓他如願。

“薑大人,皇上的聖旨。”

薑渙掀起衣袍正要下跪接旨,衛宜立即扶起了薑渙,“皇上說薑大人不必下跪接旨。”

薑渙心裏嘖了一聲,又是趙譽的把戲,每次有事求人便會使這等手段。這次指不定又想出什麼鬼辦法來折騰他了。

薑渙接過聖旨,衛宜又從懷裏掏出了一封信,“皇上讓我親自交給你的,並且讓你看過之後立即啟程。”

“有勞了。”薑渙收下信件,吩咐人為衛宜接風洗塵。

自個回到書房裏,聖旨皆是冠冕堂皇的官話,封他為欽差大臣,繼而撕開封口,俄頃間便已閱畢,眉頭微微凝起,果真是沒好事。

外頭冷風吹落園中的梅花,沁心的冷香撲鼻,薑渙目光也冷了幾分。

這時三狗端著茶水迎麵走來。

“三狗,去準備一下,我明日啟程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