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渙正想出口反駁,想一想好像也沒錯。
古朗:“你是他唯一一個信任的人。你救過皇上好幾次,又和他出生入死。從鴻雲寨到京城。”
薑渙猛然抬起頭。“你怎麼知道的。”
趙譽在鴻雲寨的事情一直是禁忌,除了薑婉和他便無人知曉,他是怎麼知道的?
“一年前,烆州退回了大量的封賞,皇上龍顏大怒,卻沒有懲治你,而是讓你當了乾元縣的縣令,我那時便覺得奇怪了,這個人是誰?後來烆州和趙譽頻頻聯係,我就猜測皇上和你之間的關係不一般。”古朗說道。“聯想當年的清碧之亂,趙譽率領靖西軍蕩平了趙烝的謀反,人人都說趙譽威武神勇,實際上是於思堂和一個神秘人在身旁護著他,而事後這個神秘人卻沒有跟在趙譽身邊,而是回烆州,我就猜那個人就是你。”
“他每次看我的眼神,就讓我想到你。”古朗說道。“我就想你的替代品,你說我恨不恨你!”
“這個理由隻能騙別人,騙不了你,也騙不了我。”薑渙說道。“即使你親自去烆州去查也不可能知道鴻雲寨的事情,誰告訴你趙譽曾經在鴻雲寨待過。元猛?”
“這個你就不需要知道了。”古朗說道。“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幹的。你一進京城就在我的掌控之內。假山的小廝也是我安排的,即使你沒有在酒館裏遇上歌姬和胡三通,我也安排了別人告知你何聞柳和齊煊赫的事情,祝鋏的聚集小廝女婢也是故意讓你發現的他的蹤跡,還有祝鋏的供詞也是假的。胡黃氏即使沒有撞死在刑部,我也會安排人殺他,還有千行草,原本藥引我下在了別的地方,沒想到老天爺幫了我一個大忙。”
“你說這一切都是你做的,那你明知我上京行刺你,為何還會讓我在馬車裏險些得手嗎?還有泄密的慧娘,胡三通的鄰居。這些都是你掌控安排的?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嗎?你會這麼蠢嗎?還有就是名冊。你為何從頭到尾都不提名冊的事情。”薑渙說道。
古朗默然地看著薑渙,這一些都是他疏忽的地方。
薑渙冷笑一聲,“我說過,這個背後是兩股力量的對弈,四個人在操控。你隻不過是其中一個,你告訴我是誰告訴我和趙譽的事情我就告訴你是誰壞了你的好事。”
“那你別想了。”古朗說道。“我能對付得了你,自然也能對付得了他。你還是老老實實待在閻王那裏吧。”
古朗朝身旁之人使了一個眼色,侍衛拖起了薑渙走到院子裏,薑渙扭著頭朝古朗說道:“你以為我沒有留有後手就單槍匹馬過來嗎?”
古朗冷冷道:“薑渙,這裏是京城。即使你有翻江倒海的本事也無濟於事!”
古朗,話不要說得太滿了。”薑渙說道。“有時聰明反被聰明誤。”
“不勞一個將死之人操心了。”古朗嚴聲道。“拖出去!”
侍衛將薑渙拖至了園中。古朗耳邊聽到了手起刀落的砍伐聲,他看著外頭一地銀光,眼裏也染上了幾分冷意,“把屍體處理幹淨了,還有元驛已經泄露了,找一個人去處理了。”
他為了掩蓋自己的惡行,將所有的罪名移花接木落在別人的頭上,踩著他人的鮮血和頭骨,心安理得地坐在他的位置上。
“死無對證,誰也查不到我的頭上。”古朗呼出一口氣,角落裏傳來一個聲音,讓他的心重新提起來。
“誰也查不到你頭上,那朕呢?”趙譽緩緩地從簾子後走到古朗的跟前,窗外的銀光落在了衣角的團龍花紋上,古朗眼中的光如同風吹過的煙雲瞬間消散了。
身旁之人後退了一步,“皇,皇上。”
古朗雙目圓睜,仍未回過神來。
“在這京城,朕沒翻江倒海的本事,可否治得了你呢?”趙譽收斂起以往中庸平和的麵孔,散發一股危險之感,如同黑夜裏伺機而動的野獸。
古朗猛然回過神來,心中翻起一陣驚濤駭浪,薑渙一語成讖,古朗聰明反被聰明誤,薑渙這等人精,識破了自己的計劃,怎麼會孤身前來。若他所料不錯,薑渙現在還未死。
薑渙提著的長刀踏入了屋內,“我傷還未好這一點不假,否者殺幾個歪瓜裂棗也不用這麼費勁。”
古朗漸漸地平緩下來,苦笑一聲。人生本就是大起大落,誰也不可以長生不敗,“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你們動手吧。”
薑渙搖了搖頭,“你雖然執行了所有的計劃,但是幕後的黑手不止你一個。”
古朗一口咬定,“就是我。”
“不用著急將事情全部攬在自己身上。”薑渙說道。“你們一個都跑不掉的。”
深夜的皇宮安靜得如同一潭死水,背地暗藏著數不清的驚濤駭浪。
宮內禁止疾行,一個身影卻無視宮規,堂而皇之越過重重宮闈,飛快地跑向後宮,卻在一個轉彎處被埋伏在此處的人緝拿住。
冷驍緩緩地走到那人跟前,“讓我來看看,你的真正麵目。”
身後的侍衛點起了燈籠,火光落在那人臉上。
“竟然是你!”趙譽讓他守株待兔等了一晚上的人竟然大內侍盧楠。
盧楠心灰意冷,趴在地上,不再掙紮狡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