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譽收完了錢回到後台,見幾個衣著鮮麗的中年人正和薑渙說話,要請他們去府邸演出。有錢不賺真傻子,薑渙二話不說便答應了。
到了場地一瞧,原來是禮部韓侍郎的府邸,這日禮部侍郎做宴,這南戲權當是為宴會增添幾分樂趣。
戲罷,禮部侍郎瞧得十分歡愉,眾人上台領賞,這時身旁的身穿緋紅色官炮的男子出聲問道:“這出戲是誰寫的?”
趙譽認得他,戶部中郎竇燁。薑渙聽到召喚上前一步“是草民。”
他今日特意裝扮了一般,帶著小胡子,還在右眼上貼了一個傷疤,看起來就落魄窮酸的秀才淪落到戲班裏寫戲文謀生。
竇燁上下打量了一番,“寫得好,再賞一千錢。”
眾人領賞徹退後,薑渙卻沒有急著走,趴伏在屋頂上,偷聽裏頭的人說話。
“這些話是誰和你說的?”韓侍郎壓低聲音道。“這是要掉腦袋的。”
竇燁淡淡地說道:“這個消息早已在皇城裏不脛而走,隻不過大夥心照不宣地不宣之於口罷了。”
要想在這朝堂裏站住腳跟,就得要管住這一張嘴,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心裏可得認真思索清楚了。走錯一步,可是萬劫不複的下場。
“究其原因還是那晚上的長星示變。官家雖然就是止住了流言,可是有心人要利用,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誰敢做這大逆不道的事情呢?”
二人心照不宣想到了一人,對視一笑,心有靈犀地閉口不言。
薑渙趴在屋脊上,聽出話語的機鋒,嘴裏所說的便是於思堂,能夠在宮裏散播謠言的也隻有他了。薑渙心中冥冥中有股預感,這個於思堂,絕對不會是閑雲野鶴的閑散人這麼簡單。
千傾荷花隨風搖曳,紅綠相應,甚是好看。
趙烝無心觀賞這一番美景,他心裏仍惦記趙譽一事,趙譽一日沒找到,他便一日寢食難安。“蘭橈可有消息了?”
身旁的侍衛低聲道:“還沒有。!”
趙烝重拍桌子,“都是一群廢物!找一個人都找不到。”
侍衛默不作聲,大氣都不敢一出,後背的冷汗浸濕了衣裳。恰好這時,聶青穿過走過長長的長廊,在趙烝跟前單膝跪下,“王爺,蘭橈失蹤了。我們的人已經三日沒有聯係上他了。”
“怎麼會這樣?”趙烝心念急轉,“可知是何人所為?”
聶青瞧了一眼趙烝的神色,道:“王爺,會不會是……。”
“趙譽嗎。”那一日被神秘人劫走之後再無他的下落。他們即沒有找到趙譽的屍體,也沒有及時斬草除根,如今派出去的人更是聯絡不上了。種種跡象表明,趙譽沒死。
趙烝沉吟後道:“再派一隊人馬過去。”
聶青應了一聲,轉身就走,不出三步,趙烝突然叫住了聶青。“王爺還有何事。”
趙烝:“今日有一夥人在散播謠言,妄論天家,你去查查究竟是在散播謠言。”
近日來,一句流言傳入了趙烝的耳朵裏:花非花,霧非霧,龍非龍,為何物?
敏銳的趙烝瞬間就明白這一句歌謠暗示什麼了。
前幾日他讓聶青緊盯著各家的一舉一動,禮部尚書曾悄悄找上了龍璋閣的大學士於思堂,結果於思堂第二日便進宮了。戶部中郎竇燁和韓侍郎私下相會,今日的謠言便傳入了他的耳裏,趙烝總覺其中必有什麼聯係。
趙烝又吩咐了一句:“再去去查一查於思堂最近的行蹤。”
聶青應聲退下,涼爽的荷風迎麵吹來,也吹不散趙烝眉間的愁思。
薑渙的南戲大受好評,不少富商請他們過府表演,薑渙借此機會在個府邸間行走,探聽朝中的走向,忽然發現朝中的風向正在脫離他的預想。
這一日,灰鼠急忙忙地拿著一份信件找到了薑渙。
“班主。烆州來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