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1 / 3)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恩師請容許我慢慢道來。”

三人盤腿坐在火堆前,趙譽挑揀主要的事情,簡化了山寨那一段清苦的日子,於思堂聽完之後,隻覺得心中氣血翻湧,宛如經曆了一場生死之戰,撫須感慨,“陛下此番南巡真是一波三折,險象環生,總歸是化險為夷了,此乃列英保佑啊!”

趙譽看了一眼薑渙,又問道:“恩師是如何看出他是假的。”

於思堂輕笑了一聲,“夏蟲不可語冰啊。”

趙譽聽後愣了愣,也不禁失笑,薑渙看得一頭霧水,“什麼意思,你們在笑什麼?”

趙譽有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臉上浮現少許薄紅,“之後我再告訴你。恩師從皇宮了出來之後為何又上了瑉王的馬車呢?”

“瑉王懷疑老臣看出了假貨的破綻,就以朝政之事為由請老臣過府一敘,實則是探聽老臣是否已經瞧出了皇帝的破綻。”於思堂說道。“老臣佯裝不勝酒力,醉倒在酒桌上,瑉王無可奈何,便將老臣送回來了。瑉王一向謹慎多疑,老臣以為他不會輕易善罷甘休,或許會殺人滅口,於是就誤抓這兄台。”

薑還是老的辣,趙烝心機深沉,卻還是敗在了於思堂這等人手裏。於思堂裝醉,本打算回到府邸後布置人手,奈何薑渙來得太快了,他根本便來不及。

薑渙拱手致歉,“我們還以為於公是瑉王的人,冒昧之處,還望見諒。”

“那些都是次要,最重要的事情接下來該怎麼辦。”於思堂說道。“老臣了可以去請太後出麵作證。”

“不可!”薑渙和趙譽異口同聲道。

於思堂一愣,薑渙接著道:“去請太後出麵,定會驚動趙烝,而且還會暴露了我們的位置,驢…嗯,陛下就危險了。我們並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裏麵那個就是假的,除非他們自己承認,單憑於公的證詞也不足矣讓文武百官信服。即使陛下站在他麵前,他也有可能顛倒黑白,推出一個替死鬼替自己開脫。”

於思堂一琢磨,“此話有理。”

“跟何況瑉王勢大,硬碰硬起來對我們不利。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自己作死。瑉王的目的就隻有一個,那便是皇位,為了這個目的他可以不擇手段,我們就可以從這上麵下手,逼瑉王造反。”

於思堂又問:“具體要怎麼做呢?”

“我們已有計劃,但是為了計劃的絕對保密,暫時不能說出,現在太後已經開始懷疑趙烝了,假以時日,他們的秘密就守不住了。我們見機行事,在適當的時機逼瑉王造反。我們在此之前最好有足夠的兵力和趙烝對此。”薑渙說道。“還請於公去聯係朝廷的各個官員,暗中集結,後發製人,日後也好迎皇上歸宮。”

於思堂認真地思忖了薑渙的計劃,“好,就交給老臣吧。”

趙譽拱手道:“有勞恩師了。”

於思堂又問:“陛下在何處落腳。”

薑渙瞧出了於思堂的打算,他想將趙譽藏於他的府上,道:“朱雀大街後的景星巷,於公放心,在下可保護陛下的安全,若是放在於公府上,恐怕會引起趙烝的懷疑。”

於思堂見蔣決年紀輕輕,卻心思敏捷,身手不凡,定能夠保佑陛下的安全。

此時已經是四更天,東方泛白,山澗升起了霧氣,草木藹藹,“於公我送您回去吧,快天亮了,而且不清楚趙烝會不會安排人手在埋伏其中。”

“可陛下……”

趙譽出聲打消了於思堂的顧慮,“恩師放心,我可以自保的。狗……嗯,蔣決速去速回,不會有事的。”

於思堂望著今日果決勇毅的趙譽,心中倍感欣慰,想起兩年前的柔懦寡斷又戰戰兢兢的陛下,不禁感慨:“陛下如今倒是有幾分武帝的英氣,甚好,甚好。”

三人在門口分手,薑渙教程快,半柱香的功夫便回來。趙譽掩蓋了火堆的蹤跡,取回拴住附近的驢子。這驢子趙譽騎了三個月,任勞任怨,脾氣溫和,跑起來一騎絕塵,深得趙譽的喜歡。

二人悠哉回程,天邊熹微,首山嵐氣氤氳,一派仙府洞天的氣象,趙譽捏著一根狗尾巴草,“你方才和恩師說的那一番話,應該不是你全部的計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