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做到這個位置,沒有嶽家的支持是不可能的。
他投桃報李,越發地敬重鄭夫人,卻將她給慣壞了。
“當年嶽父說過,說你自幼糊塗,偏偏自以為是得緊。嶽母又慣孩子,將幾個孩子教養的不知天高地厚。叫我成婚後一定要多家管束你指點你。我卻沒有聽嶽父大人的。以至於拖累了釗兒至這個地步。”
鄭大人說這些話的時候,神情很平靜。
但是鄭夫人的心底裏卻生出一股涼意。她太了解鄭大人了。發生這麼大的事,若鄭大人發怒也就罷了,偏這樣平靜,就說明他心裏已經做了決斷。
“你……你不能休妻!我是清白的,你……”鄭夫人慌亂起來。
鄭大人道:“我不會休妻的。嶽父大人待我恩重如山,我不會恩將仇報的。”
鄭夫人的心稍稍安定一些。
隻要不休妻就好。老爺她了解,想來心軟,她磨得一磨,過幾日也就不氣了。
沒想到鄭大人繼續道:“母親前日來給我捎信,說她身體不適。我思來想去,自入京為官後,再未回過家鄉,實在不孝。如今釗兒也不再身邊,你也不用照顧,便回鄉陪伴母親吧。”
晴天霹靂。
鄭大人的母親為人刻薄,一直覺得是自己壓著她兒子不叫她進京。如今將自己送回鄉去,哪還有自己的好日子過?
“老爺,不行,這絕不行。”
“你不願侍奉婆母?”
鄭夫人一滯:“不是,當然不是。”
不孝的罪名鄭夫人可不願擔下。
鄭大人自嘲一笑,“從你跟我成親,隻和我母親相處不到一年。後來母親嫌棄京城氣候,回了故鄉,我多次想要你回去侍候,你都說釗兒還小。如今釗兒在外求學,你還有何理由?”
鄭夫人的嘴似河蚌一樣一張一合,卻說不出半個字。
兩人恩愛時,自然有千般理由去搪塞。
現在那些理由自己都覺得可笑。
淚珠滾滾而下,鄭夫人一下子撲到鄭大人腳邊,哭道:“老爺,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就看在釗兒的麵子上饒了我這一次。”
鄭大人猛地將鄭夫人踹出去,“釗兒被你害的妻離子散,你竟好意思提他?收拾東西明早出發。”再不願和鄭夫人多說一個字。
鄭夫人再次撲過去,鄭大人卻已經來開房間。
門外站了四個膀大腰圓的婆子,恭恭敬敬地請鄭夫人進屋區。
“夫人,別叫我們難做。”
鄭夫人見往日裏巴結自己還來不及的仆婦也耀武揚威起來,整個人都攤在地上。
第二日沐修,梁鳶正準備前往宮中,鄭大人卻帶著禮物登門。
來道謝。
梁鳶在屏風後麵聽了鄭大人和自己父親打官腔,也不禁佩服鄭大人睜眼說瞎話的本事。
昨天全京城傳他戴了綠帽子,今天便堂而皇之麵不改色的出門,真是厲害。
提到鄭夫人,鄭大人輕描淡寫地道:“前幾日家母生病,就已經準備回老家侍疾。沒想到再去給母親祈福的路上遭遇這樣的事。好在人沒事,今早已經啟程了。算是避避風頭吧。”
竟是將鄭夫人驅除出京了。
鄭大人言語間已經有求和的意思。鄭夫人也回了老家,梁月也能夠心安一段時間。否則她以後都不敢帶孩子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