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一時間也有些窘迫,他平時就不善言辭,凡事都是提著刀來談,並且永遠都是秉持著‘一言不合就動手’的觀念。而那些時候,至少他還有目標能去砍,可是現在呢,別說砍人了,就是砍大樹,都看不見一根。
最關鍵的是,對方還不是一般的難纏,水潑不進,油浸不透。黑衣人本來還想著欺負對方年幼,一定不會有什麼戰鬥經驗,隻要自己言語上輕輕一激,必定就會自動跳出來,很多笨蛋二世祖都有這樣送死的覺悟。
但是黑衣人萬萬沒想到的是,對方的言詞比自己還要犀利,竟然能堵的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下去。這哪裏是一個幾歲大的孩童,簡直就是個千年老妖,萬年妖精啊。
黑衣人心裏有些後悔,他既然本就是‘路過’此地的,那繼續‘路過’就好了,何必招惹上這麼一個變態妖孽的小娃娃。
就在黑衣人無限後悔中,空間中的寧靜被一個聲音再次打破。
“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依舊是隻聞其聲不見其人,公孫澤天虛空中妙語連珠,用出一種頗為哀傷的語氣,誦讀出一句唯美絕倫的詩句。
黑衣人根本不知道公孫澤天在說些什麼,更何況此時的他也沒有這個心思研詩弄文的,他現在的心思都是放在對方可能進攻的路線上。
就在這句話結束不久,空間中的蒙蒙濃霧突然快速消散開了,仿佛一股奪目的陽光照射進這個空間一般,而這道光線,不單單驅散了濃霧,同時耀眼的光芒還讓黑衣人不能視物。
“嗖……”一聲輕微的劃動聲響起,很輕,很輕,如果不是因為空間太靜了,並且黑衣人的功力極高,否則根本無法聽到。
“啊……”就在那聲劃動聲過後,黑衣人一聲慘叫接踵而至,他感覺到後背好似被什麼東西劃了一刀似得,火辣且刺痛,他趕忙轉身劈砍,但是後背什麼都沒有砍到,仿佛不曾有任何人攻擊他一般。
黑衣人還無法睜開被陽光刺痛的雙眼,但是他知道,此時的後背一定出現了一刀傷痕,並且還在往外滲著血,並且經過他的經驗判斷,無論是疼痛的傷口,還是流血的感覺,都可以證明這道傷口竟然是真實存在的,自己不是在幻境中嗎?黑衣人此時的心中那是極為的納悶。
“嗖……嗖……”劃動聲再次響起。
“啊……啊……”黑衣人再次緊跟著慘叫,而他的手臂和大腿各被劃出了一道血痕。黑衣人同樣舉刀劈砍,但是依舊是砍在空氣中。
但是這次他有了一些發現,他聞道了一股香香的味道,以及另一股清心的芬芳,但是這股香香的味道一時間卻無法讓他想起來,而那股清心的芬芳,他卻知道,那是青草所散發出來的味道。
自從黑衣人進入到幻境中後,他根本沒有注意到氣味的問題,之前因為公孫澤天的話語內容所擾,讓他們完全忽略了這些隻有自然界該有的味道,但是此時再次問道這股熟悉的味道,黑衣人內心甚至興奮的以為自己已經離開了幻境。
因為在黑衣人的認知中,幻境中是不可能會有任何氣味存在的,說明白些,幻境更像是一個奇妙的密閉空間,而幻術師卻可以施展出來這種空間。在這種空間內的人,無法從此出去,而外界的人,如果沒有得到幻術師的許可,也不能進入。當然這種幻境空間不單單會隔絕人與人,它也會隔絕外界的一切。
幻術師所布置的幻境空間中,幻術師仿佛就是空間中的神,而空間的一切,都像是一種獨立領域的存在,這種領域的強弱和自身實力的高低,完全取決於幻術師的悟性與機緣。正因如此,幻術師的成長極為艱難,人數也更加稀少。
當黑衣人忍著眼眸的劇痛,強行睜開自己的雙眼,看向周圍的環境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傻掉了,因為映入他眼簾的卻已是另一番天地。
周圍不再是城外十裏那般有山有樹,有花有草,有夜色撩人,有晚風清冷。而此時周圍呈現出一片綺麗的粉紅,映入了黑衣人的雙眼,他定睛看去才發現,他所處在一片櫻花樹海所圍繞而成的花片雨中。
無論是晴朗明眉的天空中飄動著許許多多的櫻花花瓣,還是樹冠上無窮無盡盛開的櫻花,甚至是地麵上也被厚厚的櫻花花瓣所鋪滿,無一不彰顯出此時此地那沁人心脾的唯美。
不管是在天空中曼妙舞動的花瓣,還是樹冠上豔麗奪目的花朵,這些美麗的景象,宛如一幅唯美動人的畫卷。假如這一切如果真是一幅畫卷的話,恐怕也會讓無數人愛不釋手,更何況當真身臨其境之中,更是讓人的內心陶醉的無與倫比。
“這……這……怎麼可能?”黑衣人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切,甚至有些情緒間的失控,即便是殺人無數的他,也在這個瞬間,被這片花瓣的海洋,所深深的著迷。
公孫澤天知道黑衣人驚訝什麼,自己的幻境完全可以惟妙惟肖的在視覺和嗅覺上足達到以假亂真的程度,這是這片大陸上任何一個幻術師都不可能做到的。那是因為所有人都不知道世間上還有一部堪稱神典的‘衍天心典’存在。
“先嚐嚐,花海的滋味吧!美,有些時候不僅是一種令人賞心悅目的向往,它還會是一種痛徹心扉的傷害!”公孫澤天的聲音震蕩在整個空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