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指輕敲著桌麵,聲音裏帶著感歎:“沈酒兒離開他以後,他每天廢寢忘食,日夜顛倒,加上相思成疾,就把自己折騰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嚴子錫確實知道,他那天在病房裏碰到君慕的時候,就感到十分震驚,要知道他們那可是心髒外科,去那的人都是心髒有了大毛病的,君慕會出現在那裏,肯定是他的心髒出什麼問題。
他記得君慕的病床號,事後去問了身為君慕主治醫師的同事,他旁敲側擊,把君慕的病情掌握的都差不多了。
說實話,不是不驚訝的。
他沒想到君慕表麵看上去依舊如以前那般冷峻高傲,內裏卻出了那麼多的毛病。
他甚至想過要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沈酒兒,畢竟君慕的病如果嚴重了的話,是有生命危險的。
但他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因為他覺得,既然沈酒兒不想再跟君慕有什麼糾葛,那君慕的身體狀況跟她也沒有什麼關係了,又何必告訴她?
但不論他說不說,君慕的病確實是擺在那裏的,也確實是他對沈酒兒用情過深的證明。
蘇玫看著嚴子錫有些吃鱉的表情,心裏明亮了幾分,她又拿起筷子,頗有些扳回一局的暢快滋味的吃著菜,對嚴子錫說:“有些事情你不能光看對錯,人都是有感情的動物,一旦牽扯到了感情,對錯什麼的就已經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們心裏有彼此,即使他們中間有著重重阻隔,但隻要他們想在一起,跨越萬水千山都算不得什麼,更何況隻是一個小小的心結?”
嚴子錫沉默了,蘇玫也沒再咄咄逼人,餐桌上一時隻剩下了蘇玫咀嚼飯菜的聲音。
雖然蘇玫不想打擾嚴子錫的沉思,但是眼看著菜都要涼了,她還是不得不出言提醒:“好啦,思考人生這種事情,你還是留著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慢慢去想吧,菜都要涼了,你快吃吧,下午不是還要上班嗎?”
嚴子錫抬了抬眼皮,看著蘇玫被水煮肉片染的嫣紅的嘴,心猛的一提,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霎時無影無蹤,他喉結上下滾動了一番,垂著眸拿起了筷子。
吃到一半,蘇玫突然有些好奇的問:“你不是不喜歡沈酒兒了嗎?那你為什麼還對她和君慕的事情反應這麼激烈啊?”
嚴子錫動作一頓,隨後淡然的說:“雖然我們做不成情侶,但我還是她哥,酒兒這幾年受的苦,我都看在眼裏,而這一切都是拜君慕所賜,要是你,你會就這麼輕易的原諒給自己妹妹帶來巨大痛苦的人嗎?”
蘇玫目瞪口呆,有些不可置信的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你是沈酒兒的哥啊?”
嚴子錫其實不太想跟他挑明自己跟沈酒兒之間的關係,總覺得這樣就好像自己多告訴了她一個秘密,這樣一來,他們兩個之間那種對彼此的了解程度就失衡了。
但是看著蘇玫瞪大了眼的模樣,突然就覺得她有些可愛,好像自己做一個讓步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