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萬分懊悔自己的天真,才讓事情發展到了這麼糟糕的局麵。
他怎麼就忘了,君耀之是個做事無比謹慎小心的人,在得知自己有了女朋友,甚至還想娶對方的時候,怎麼會不找人去查對方的底細呢?
他心裏有了答案。
為什麼君耀之會在一天後突然就轉變了態度,言辭激烈的要他們兩個分手,卻又說不出什麼能夠說服他的理由。
君慕深邃的眼中一片清明,他薄唇翕合,用有些幹澀的嗓音問:“你找人查了她,知道她母親是誰了,對吧?”
他用肯定的陳述語氣說出了這個問句。
果然,剛才還像一頭暴怒的獅子一樣的君耀之在聽到他這句話後,就像猛的被人按了暫停鍵一樣,止了所有的動作和聲音。
書房裏靜的落針可聞,連空氣似乎都凝結了。
半晌後,君耀之沉聲問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君慕聲音平淡如水:“知道什麼?知道你胸膛裏那顆跳動的心髒,原本應該是屬於沈酒兒媽媽的?還是知道……我媽媽的精神失常,與你做到那次心髒移植手術有關?”
如果說之前君慕的那番話,是給了君耀之當頭一棒,那他現在的這番話,就是一道伴隨著閃電的雷擊,讓君耀之的腦子裏頓時一片空白,連胸膛裏的那顆心,也像栓了塊巨石一樣,急速的往過往的深淵裏沉。
君耀之把自己的身體砸進了沙發裏,然後無力的閉了閉眼。
待他睜眼時,那些方寸大亂的失態舉動和語言全部消失了,又變回了那個嚴厲冷靜,獨裁專斷的他。
他犀利的眼神看著君慕,疾言厲色道:“你是不是一直都沒有放棄追查你媽媽精神失常的原因?那你應該早就知道沈酒兒的身份了?你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和她在一起?!”
君慕目光裏帶著審視,視線緊緊纏繞著君耀之將其包裹其中,然後不留餘地的問:“就算我知道她是誰,那跟我們兩個該不該在一起有什麼關係?你不過就是利用強權搶走了別人的心髒供體,對於你這樣位高權重的人來說,不是應該覺得理所當然嗎?可能你會對沈酒兒抱有些許愧疚,那也不該像躲瘟疫一樣讓我遠離他吧?”
他說著就上前一步,讓自己更加靠近君耀之,觀察著他臉上的每一絲表情。
在看到他的臉色隨著自己的話變得越來越陰沉時,他高大的身影氣勢壓人,一字一句,步步緊逼的問:“還是說,你有什麼心虛的地方?看見沈酒兒,就會讓你想起你費盡心思想要逃避的事情,所以你才……”
“夠了!”君耀之咬著牙打斷了君慕的話,目光沉沉的看著他說:“我再跟你說最後一遍!你母親是因為太擔心我,精神壓力過大刺激到了大腦所以才會精神失常,你的想象力不要太豐富了!有胡思亂想的時間,倒不如用在工作上”
他緩了口氣:“沈酒兒跟你母親的事沒有任何關係,我確實是找人查了她,也知道她母親是誰,我不同意你們在一起……也有這方麵的原因。”
君耀之銳利的眼看著君慕,沉聲道:“我聽說她母親當年去世後,她曾經想方設法的想要找到我,想問清楚為什麼原本應該給她母親的供體最後移植到了我的身上。這麼看來,她對這件事情肯定也是有心結的,她現在應該還不知道我是誰吧?如果她知道我就是她心心念念想要找的那個人,那個搶走了她母親心髒供體的人,你覺得……她還會想跟你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