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將黑了,酒館裏的人漸漸多了起來。人多了,帶來的消息也就多了。
“聽說了嗎?明安侯夫人失蹤了。”
“當然聽說了,這麼大的事情怎麼可能沒聽說?”
“你說她能去哪裏呢?”
“我聽說那天侯夫人從尉遲府裏出來回去的路上被草莽劫道了。”
“被草莽劫去了?那可凶多吉少呢。上次我表親家的姑娘被劫去了,好好的姑娘被糟踐的不像樣子,回來就瘋了。”
“我聽說那個夫人是因為看著侯爺喜歡尉遲小姐,心已成灰,出家當姑子去了。”
“尉遲小姐可是咱們大都第一美女,輸給她不冤。”
“算了吧,你是沒見過那個侯夫人吧?那個氣度,那個風範,我告訴你,論說長相或許尉遲小姐漂亮一些,但是論說氣質,尉遲小姐絕對及不上侯夫人。所以我說,那侯夫人沒準是瞧不上明安侯,跟別人跑了。”
“你們吃過侯夫人做的菜嗎?那叫一個絕!上次明安侯的宴席上,讓那個侯夫人給做菜吃。你們知道嗎?我這輩子都沒吃過那麼好吃的魚肉。還想著什麼時候哄著侯爺讓他再請一次,我們也好再過把癮,沒想到那個侯夫人居然失蹤了。”
“你說她能去什麼地方了?能不能回老家了?”
“不知道,不過下午的時候我見侯府派人出去了,估計是往包克圖去追侯夫人了吧?”
“從大都到包克圖,一路流匪多得是,她一個女人家居然敢走!要知道那裏的流匪見到女人就不會放過的。別說小姑娘,上次我家一個六十多歲的婆子從那邊走都被劫走了。找到的時候身上一件衣服都沒有,還是路人看不下眼了,往她身上鋪了點草。”
“若是走了,能活著出來就不錯了。不過怕是被救了也活不了了。那麼好的一個女人,真是可惜了。”
這些大堂裏議論的聲音一字不落地被在後麵算賬的羅溪聽到了。隻是她沒空去管那些言論,重點是手裏的這個計劃。
要去天狼山,他們要帶多少人,多少米糧,多少棉衣,多少蓑衣,多少刀槍,多少水囊,一路上可能遇到的問題,將要如何解決。要做一件事情之前必須做好計劃。
拓拔曜聽著那些言論也摸出一些規律,那就是每一種說法最終的結論就是米亞格蘭已經失了貞潔。
若是放到一般女人的身上,那麼即便是她的夫君找到了她,她也會在回去之後暴病身亡。
他是從尉遲家的密室裏把羅溪救出來的,這就說明在背後釋放這些言論的是尉遲家的人,至少和那個尉遲清荷有絕對的關係。
看著眼前專心算賬的羅溪,拓拔曜心裏忽然安靜了下來,慶幸昨天已經把人帶出來了,不用再回去那個侯府了。想想自己的女人居然被別的男人叫夫人,他怎麼想怎麼別扭。
外麵又有一陣嘈雜,是鳴蕭的聲音。“爺,白小姐那邊來人了,催您回去呢。”
羅溪冷笑:“行了,趕緊回去吧,你那個未婚妻還等著你呢。我可不想做你們之間的小三。”
拓拔曜不知道這是氣話還是認真的,總之他心裏著急的很。一把攬過羅溪的腰,鄭重其事地告訴她:“聽著,我的女人隻有一個,那就是你,羅溪。除你之外再無其他任何女人,之前沒有,之後也不會有。我已經有妻子了,那就是你。不需要另外的什麼妻子。就算是小三,也是那個白琉璃是你我之間的小三。”
羅溪聽了心裏甜絲絲的,可依然冷著臉:“既然你說我是你妻子,你應該知道我的脾氣秉性。知道我對感情的底線。”
拓拔曜點頭。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小溪對情感要求的很純粹,那就是你若說喜歡我,那便隻能喜歡我一個。在喜歡我的過程當中不能喜歡,甚至不能多看任何其他女人一眼。更別提什麼側妃妾或者是同房丫頭之類的。若是舍不得其他女人,不管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那麼她絕對會禮貌地離開,從此不再出現在他的生活範圍內。
眾人都覺得一個棄婦是會讓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可是他家小溪的魅力他太了解了。隻要他這邊說一句放手,話音沒落地的時候燕國慕容元正和司馬傲的八抬大轎就能在門口候著。冷無情會更過分,直接帶著人把羅溪抬走。
要不是這麼長時間他一直沒有鬆懈地找小溪,還有武皇和皇貴妃的支持,恐怕不用等他寫和離書,羅振海將軍就能把和離書送過來。
這次好不容易找到了小溪,叫他如何能放手?
“鳴蕭,你去回了那些人,就說本王住在這裏了,不回去了。以後王妃在哪裏,本王就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