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嚴凜一本正經的話,蘇虞歡心裏邊什麼情緒都沒了,隻剩下哭笑不得,她輕輕揉著額頭上被撞疼的地方,爾後淡淡的掃了車窗外那個呆愣的男人一眼,視線微沉,半晌才慢悠悠道:“走吧,別耽誤時間了。”
嚴凜輕哼一聲應下,旋即瞥了瞥外麵那不長眼界力的男人,又晃動了一下還未放回腰間的沙漠之鷹,隻見年輕男人麵露恍然,沒等他開口催促,就已經躥回到了車子裏麵,不一會車子發動,給他們讓開了路。
掛檔踩油門一氣嗬成,車子決絕離去——
狡兔三窟,起初,蘇虞歡以為嚴凜會將她帶到他的另一處房子,誰知最終到達的地點竟是清萊當地很有名的一所度假村酒店。
她用很怪異的眼神瞟了嚴凜一眼,卻聽他說:“小隱隱於山,大隱隱於市,這座度假村是顏梟的地盤之一,我們住在這裏會很安全,最起碼巴頌的人絕對不敢前來冒犯,要是來了……”
說著,他麵無表情的臉龐劃過了一抹期待的笑意,沒說完的話是這樣的——
若是巴頌的人來了,一定會跟顏梟的人對峙,狗咬狗這種好戲,他最愛看了。
蘇虞歡悟出了嚴凜的心思,頓時讚同的頷首,比起三足鼎立,互不相犯,她更喜歡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個故事。
思緒一閃,蘇虞歡隨著嚴凜下車,穿過了昏暗的地下停車場後,還沒踏進度假村的大門,隻見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從電梯中走出,這時變故突生,沒等她反應過來,就覺得身邊傳來了一股巨大的力量,一旁的嚴凜在看清那兩個身影的時候,就將蘇虞歡按在了地上!
幾乎與此同時,兩顆驚人的子彈就從兩個黑洞洞的槍口中竄出,蘇虞歡仿佛能感受到子彈擦過頭發的微妙灼燒感,緊接著,身後傳來了砰砰的輕微悶響,她心有餘悸的下意識回頭看去,隻見那一麵白色的牆壁上,多出了兩個焦黃又略顯黢黑的窟窿,窟窿周邊兒甚至冒出了一抹青煙……
蘇虞歡瞳孔緊縮,隨著嚴凜匍匐後退了幾步,不等那兩個人再度開槍,就側身拐入了一條安全通道,嚴凜順手關上了安全通道的淺黃色木質大門,拉著蘇虞歡七拐八拐,熟稔的找到了一間空曠無人的衛生間,衛生間的窗戶大大的敞開,他眯了眯眼,有力的手臂撈住了蘇虞歡的腰肢,拚命的抱起她,“上去,快!”
蘇虞歡咬著牙照做,剛剛攀到窗戶上,隻聽衛生間外傳來了陣陣略顯淩亂的腳步聲,再一瞧神色難看的嚴凜,她突然想起他大腿上還有傷,不由臉色一變,“你怎麼辦?”
嚴凜來不及回答蘇虞歡的問題,見她不肯跳到下麵,幹脆環視四周,終於在一間單獨的格子裏找到了拖把水桶等清潔工具,還有一個廢舊的坐便器,他強忍著嫌惡,走到了坐便器的旁邊,彎腰使勁兒拖出這個略有些沉重的東西,甚至顧不得肩膀上的傷口再次崩裂流血,拖著它堵在了門前,陶瓷的坐便器摩擦著大理石的地板,聲音刺耳!
蘇虞歡注意到這一幕後,身體終於不那麼緊繃了,她坐在窗戶上往外看去,隻見外麵竟是個偌大的花園,想來應該是在度假村裏麵了,許是因為天氣的原因,花園裏並沒有什麼人,所以也沒人發現坐在窗沿上的蘇虞歡。
做完這一切後,衛生間的門突然顫動起來,嚴凜臉色遽變,催促著蘇虞歡跳下去,她點了點頭,“我在外麵等你。”
砰砰砰——
這是衛生間大門被撞響的聲音,眼看著陣地失守,即使嚴凜毫無畏懼,心裏亦是有幾分緊張,他沒想到巴頌的手下那麼大膽,竟敢擅闖顏梟的地盤,而顏梟應該知道了吧,可他為什麼不出麵阻止?
此時的嚴凜絕對不會想到,顏梟早已知道了巴頌的手下闖入了他的地盤,在得知這事兒的那刻,顏梟麵對著彙報消息的手下沉默了會,做出了一個決定——讓對方的人進來,給嚴凜增加點壓力,這樣嚴凜才會真心實意的投靠他。
嚴凜冷著臉咬了咬牙,看著蘇虞歡的身影消失在敞開的窗戶上,嚴凜伸手勾住了窗戶的邊緣,腳踩著一旁的台階,費了點勁兒也落了地,他抬眼觀察著四周的環境,視線在一旁等待的蘇虞歡身上停留兩秒,移開後淡淡道:“應該安全了,但是還不能掉以輕心,我們走那邊……”
說罷,他手指著一條看上去極為偏僻的小路,一邊在前麵帶路,一邊在腦海中回憶這座度假村的路線圖,很快就知道了印象中的這條路通往何處,因為不能乘坐電梯,所以嚴凜選擇了帶著蘇虞歡走樓梯,隻是他沒想到巴頌手下的那個叫做槍神的家夥會那般肆無忌憚,當他看到對方正跟一名身穿著酒店製服的年輕侍者交談的時候,已經猜測出了對方的目的。
此刻,他們處於十一層樓,這條走廊的盡頭應該有一間雜物室。
嚴凜眯了眯眼,毫不猶豫的拉著蘇虞歡轉身往雜物室走去,鎖門關窗,他在雜物室的貨架上找出了兩件酒店侍者的製服,隨手將女人的那套扔給了蘇虞歡,言簡意賅道:“**服,換上!”
就在這兒脫?
蘇虞歡蹙眉用眼神詢問。
就在這兒脫,難不成你想讓我親自動手?
嚴凜望著難得羞赧的蘇虞歡,墨綠色的眸子裏流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他輕輕頷首,看著蘇虞歡糾結的小臉,忍笑輕咳了兩聲,旋即君子般轉過了身,雖是背對著,可聽到那窸窸窣窣的聲音,心頭仍是有些遐思。
眯了眯眼,他忍著肩膀肌肉被牽動的酸痛,緩緩地解開了身上的外套,隨手扔到了一邊兒實木的椅子上,爾後將略微緊致的侍者西裝套在了身上,也許是這件衣服真的有點小,所以將他的好身材暴露的一覽無餘,蹙眉忍受那種被衣服舒服的緊繃感,他挑了挑眉,視線劃過了側麵的一扇鏡子,似笑非笑道:“才換上裙子,真慢!”
蘇虞歡解著上衣扣子的手驀地頓住,抬眼將整個雜物室打量了一遍,終於發現了那扇罪魁禍首的鏡子,鏡子之中,她的視線與嚴凜的目光膠合在一起,半晌後,又佯裝若無其事的挪開,心髒卻因嚴凜眸中的占有欲,顫動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