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沉實聽著聽著，發現到了最後居然是批評自己的話，又愣了一下。
莫浩然歎了口氣，輕輕給了自己一巴掌：“我也該反省。其實我並不比你好到哪去。我發現我已經失去了前進的目標。我呢，甚至有了把公司轉手出去的打算。這輩子賺的錢已經夠用了，就算把囡囡和她的孩子也算上，估計也還夠花。你說，我還這麼忙死忙活，圖個啥啊？”
賀沉實到了這裏確實無語了。類似的心思他也有過，不過被形勢一逼，馬上打消了。這會聽了莫浩然的話，卻起不來共鳴的感覺。
莫浩然靜靜地等了一會，不見他回應，才繼續說：“我打算找一條退路。我打算把股份變現，然後定存一部分給囡囡以後用。剩下一部分全都交給小傻妞。我自己則換一種方式，做個小老板，或者幹脆給別人打工……”
賀沉實握緊拳頭。這麼消極的發言，即便是在莫浩然最低落的時候也沒見他說過，他這到底是怎麼了？
莫浩然哈哈一笑：“看來你不相信我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沒錯，我是這麼想過的。我真有這麼想過。不過我不會這樣做。我說出來隻是告訴你我想過什麼。從而讓你清楚我的真實想法。我不打算瞞著你。”
賀沉實歎了口氣，回應：“你先說完。”
莫浩然接著把自己想過的事情一件一件說了出來。看樣子是真的沒有做什麼隱瞞。這麼積極地展示自己想法的莫浩然，能帶來的會是積極的效果嗎？
莫浩然洋洋灑灑地講了近兩個小時，才算講完。
賀沉實自己總結起來就是很簡單的幾句話：“轉移財產，降低風險，預備後路，準備撤退。”
原因是為薑明美和莫囡囡打算。
賀沉實的眉頭皺緊又皺緊。幾次他都懷疑自己聽錯了，或者理解錯了。不過聽著莫浩然揭開底牌之後再三強調的字眼，他算完全確認了。
“那麼，在你看來，我該如何配合？”
莫浩然長長地舒了口氣，說：“我把明天實業交給你去打理。以後你擔任總裁，什麼事情都是你說了算。至於如何變現補給我，我也等你安排。”
到了這裏，莫浩然算是把他的完整想法交代清楚了。
賀沉實沉默了好久，搖頭拒絕了。
“為什麼？”
“這不是你的本意。我不相信你會選擇這樣的走法。就算你選了，我也不想配合。你自己的麻煩自己去麵對，我替代不了你。”
這會輪到莫浩然沉默了好久。
賀沉實歎了口氣，說：“是時候說我的想法了。我想……我想……”
結果開口講了兩次，接不下去了。
張嘴要說的時候，發現自己其實還有很多東西沒能確定。
莫浩然哈哈大笑：“不急，不急。你慢慢想，你慢慢想。”
起身往外走，結果一拉門，看到鄧麗屏就站在門外。
“進來吧。我和你談，沉實，你起來，你去見見明美。你來這裏的最主要的目的不就是這個嗎？”
果斷地結束了對話，把賀沉實趕了出去，而把鄧麗屏拉了進來。
賀沉實搖搖晃晃地從鄧麗屏身邊擦過，出去之後轉頭看了一眼，把門掩上，就去薑明美的房間。
莫浩然扔給他的一堆話，讓他原本就混亂得很的腦袋更加混亂。不過，對於見薑明美這項，他倒沒有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