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文就這樣一直站在靈堂的一處看著所有來祭拜的人,方博知道他隻是想陪著那個自己愛了一輩子的人走到最後,以後他們將永遠都不再相見,也許他也是在祭奠自己的愛情吧,他們愛了大半輩子,但還是各自有各自的家庭,他們永遠無法光明正大的站在一起。
祭奠儀式結束,靈柩在眾親友的護送下去了焚化場,方博開車帶著賀文一起去了。當工作人員準備把申老爺子的遺體送進焚化爐時,賀文瞬間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猛的整個人撲了過去,死死的抓著靈柩的邊緣,失聲痛哭道:“阿宏,你不能這樣就走了,不能拋下我,你欠了我半輩子,你說過你會慢慢還我,為什麼你現在說話不算話,為什麼?”
申旭堯一把抱住賀文,“賀爺爺,你冷靜一下,爺爺已經走了。”賀文不管不顧的死死抓著,“阿宏,我不任性了,也不離開了,我現在什麼都不要了,我隻要你回來,你給我回來好不好?”周圍的人都一時莫名其妙,但是也不能就此不把申老爺子火化。
最後申旭堯和方博一起把賀文拉走了,賀文最後眼睜睜的看著申老爺子被人塞進了黑乎乎的焚化爐,瞬間他整個人都崩潰了,放棄了掙紮,蹲在地上抱著頭像個迷路後無助的孩子一般哭著,這時候他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書記,他隻是一個失去愛人的普通人,他不想管別人對他的眼光,他隻知道自己再也見不到自己的愛人了。
兩個小時後,工作人員把一個骨灰盒捧給了申旭堯,賀文一下子衝過去抱在自己的懷裏,一邊用手輕柔的撫摸著盒子,一邊說道:“阿宏,我們回家吧。”然後他冷靜的抬頭對申旭堯說道:“小堯,賀爺爺想求你一次,讓我來陪著阿宏走下麵的路。”
周圍的人都有些擔心的看著賀文,就怕這人會再次情緒失控,但申旭堯卻點了點頭答應了賀文的要求,申旭堯小心的給骨灰盒蓋上了一塊布,讓賀文抱著申老爺子的骨灰盒走在前麵,他站在賀文身後隨時看護著。
最後在葬禮上賀文並沒有再鬧,一切都按部就班的圓滿結束了,原本有幾個人反對,但看到申旭堯都沒有反對的意思,他們也就沒再議論什麼。等到申老爺子的骨灰盒被葬入墓地,所有人行了最後的禮後都各自散了。
賀文沒有急著離開,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他都依舊直挺挺的站在申老爺子的墓碑前,靜靜的看著碑上那張照片,照片上的申老爺子嘴角微勾,似乎是在笑。
方博站在他旁邊,看著天色漸黑,於是提醒道:“賀爺爺,天黑了,我們回去吧。”賀文沉默了一會兒抬頭看了眼天,然後淡淡的說道:“走吧。”說完轉身離開了,可能是站的時間有些長,賀文走路時腿有些顫抖,方博上前扶住他。
賀文沒有推開方博,就著方博的攙扶向前走著,賀文抬頭看了眼方博,語重心長的說道:“小博,人生真的很短,別讓自己以後後悔,時間是不補回來的。”方博微微一愣,然後點了點頭,賀文突然笑著拍了拍方博的胳膊,“阿宏最希望的事情就是你們能幸福。”
申老爺子的葬禮結束後原本以為申家會暫時安靜一陣子,但卻在第二天,申旭堯就被人給帶走了,有人舉報他非法涉黑,當方博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申旭堯已經被人帶走,方博一時有些慌了神,急忙打通了劉浩的電話。
接通了電話後,方博直接冷冷的問道:“你不是說好能護住他嗎?”劉浩被方博這麼冰冷的語氣嚇了一跳,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方博這樣沉不住氣直接對他發問。緩過神來後,劉浩淡定的說道:“帶走他的不是我們的人,原本我們定在今天下午行動,結果那邊先一步動了。”
方博一聽更加著急,語氣中也夾雜了一聲怒火,“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現在人在哪?我馬上過去找你。”劉浩報了個地址給方博。
劉浩第一次看著方博這樣慌神的樣子,即使當初在部隊執行任務的時候麵對著死亡,方博都沒有這麼慌亂過。兩人麵對麵坐在桌子的兩邊,劉浩先說話,“你先說說你知道些什麼,我現在還不知道你到底知道其中多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