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博其實挺納悶劉浩會突然出現在G市,於是隨口問道:“你該不會真的是大老遠跑過來找我敘舊吧?這可不太像你的性格。”劉浩無奈的一笑,“那麼多年不見你還記得我是什麼性格?”方博看了眼劉浩繼續說道:“你這人現實的性子恐怕在多年都不會變。”
劉浩自然的一笑,他就喜歡方博對他直爽的說話方式,無論是誇讚還是嘲諷,他都欣然接受。“我找你是想向你打聽個人?”劉浩也不想再裝下去。方博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不知道你知不知道申旭堯這個人?”
方博聽到這個名字微微一愣,隨即淡定的說道:“他?你打聽他幹嘛?”劉浩今天會直接來找他肯定是已經知道了他和申旭堯的關係。“這次的事情事關工作,我不能跟你透露太多,但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忙?”
方博放下手裏的筷子,“我知道你肯定已經查過我和申旭堯的關係,不然你今天也不會直接來找我,可是我又為什麼要幫你?”劉浩看著方博的眼睛說道:“你應該知道其實我也有別的辦法處理這個案件,可是這人招惹上了一些麻煩的事情,而這正好是個契機。”
方博眼神微微一閃,疑惑的問道:“契機?”劉浩沉默了一會,說道:“這些事你不用知道太多,這是為你好,但我保證我們可以幫你護住他。”“我憑什麼相信你?”劉浩舉了舉手裏的杯子,“你應該相信我,至少我不會傷害你,以前不會,現在也不會。”
看著劉浩毫不閃躲的眼神,方博垂下眼簾低頭喝了口水,然後淡淡的說道:“你們要我幫忙可以,但我有條件。”劉浩看著方博了然的點了點頭,“你的條件我知道。”方博也不再多說,這就是他和劉浩間的默契,有些話就不用說白了。
劉浩看著方博微微歎了口氣,他還真的很詫異方博的過去,要不是這次來這邊特意調查,他還真的不知道方博也曾那麼年少輕狂,他第一次見到方博的感覺是這個人很狂很傲但也很冷,是那種從內心深處散發出的冰冷。
以前劉浩總覺得自己已經走進了方博的世界,因為沒有人比他更了解方博,可是現在來了G市才發現自己根本就沒進過他的心,所以當初自己離開他也沒有挽留,隻是站在遠處默默的目送自己走出部隊的大門。原本以為方博和他們一樣,進部隊就是為了求名利,可是現在才發現,他跟自己追求的根本不同,他尋求的是一種自我的強大。
方博回家和往常一樣跟家人打過招呼後回了房間,隻是心裏莫名的有些煩躁不安,躺在床上直到午夜過後才暈乎乎的睡了一會兒,天色還沒亮,方博又被自己的手機聲吵醒了,接通電話後就聽到電話對麵孫妍著急的聲音,“三哥,申老爺子昨晚過世了。”
方博聽到這個消息後一下子驚醒了,不可置信的問道:“什麼?你再說一遍。”孫妍緩了緩語氣說道:“剛剛我爸接到了申哥的電話,昨夜申老爺子癌症過世了。”方博的腦子裏瞬間一片空,腦中回響起上次在醫院裏申老爺子對他說的話。
方博放下電話後急匆匆的洗漱換了身衣服,然後直接開車去了申老爺子住的地方,到那邊時天色已經大亮。申家的梁上已經掛上了白布,拜祭的人也都陸續登門,力叔一身黑色西裝站在大門口,迎接著前來參加葬禮的賓客。
方博走過去,“力叔。”力叔抬起頭看了眼方博,然後微微彎了一下腰,“方先生,請進吧。”方博微微彎腰向他回禮,然後走進了屋子。客廳裏的家具被搬走了,設立成了申老爺子的靈堂,申旭堯站在申老爺子旁邊,給每個前來的賓客回禮。
方博上前給申老爺子深深的鞠了一躬,申旭堯向他回了一禮,方博看著申旭堯安慰道:“申哥,節哀順變。”申旭堯淡淡的“嗯”了一聲。方博走到了賀文的身邊,賀文沒有和申旭堯一起站在申老爺子遺體的旁邊給賓客回禮,因為他並沒有這樣的資格。
“賀爺爺,請節哀順變吧!”方博安慰道。賀文聽到方博的話後轉頭看向了他,方博看到了賀文的眼睛裏一片渾濁,眼球上布滿了紅血絲。方博知道,他在強忍著自己的情緒,他不希望申老爺子最後走都走的不是很安心。
賀文說話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幹澀,獨自呢喃道:“這麼多年過去我突然發現自己至始至終都隻能站在遠處看著他,我們隻有在沒人的時候才能親密的走在一起,而在社會麵前即使是他最後的時刻,我也不能陪在他身邊,你說我們之間的感情現在說來是不是很諷刺?”方博拍了拍賀文的肩膀想安慰他,突然發現自己手掌下觸碰到的全是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