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會讓唐菜花出麵調查古玉失竊的事情,有眉目了嗎?”得到李夫人的首肯,李易辰便在靈珠的府上住下。李夫人想兒子了便派人去請,居然也能相安無事好幾天。
靈珠性情活潑,也能陪著易辰閉門不出,二人倚在榻上竊竊私語,身量纖細修長,身上隨意搭著薄紗,好像在自己家中一樣適宜,下人們早已見怪不怪了。
“那件事不急,左右發生了已經好幾年,縱是她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們要的是讓汴京龍椅上坐著的人放心。誰讓他隻信任唐菜花呢!”他摁住她親昵,兩人瘋作一團。
靈珠容顏豔麗,初見時作守節的姿態,也覺得清雅,如今肆意的塗抹顏色,直叫人不敢逼視,易辰本是年輕人,怎奈自幼體虛。“我必娶你為妻。”
“罷了,這種話說來何用,我朝男女婚配,幾時由得自己做主,易辰,今生遇到你已是天大的福氣,聘者為妻奔者妾,這道理我也懂得。我自知沒有嫁你的福氣,這一時歡愉,便是我唯一所有,唯一能夠給予你的饋贈。”她越說越難過,低頭輕輕哭泣,紅綃帳中,倩影婉麗。
眼見易辰靈珠始終不見情淡,眼見靈珠守孝期滿,李夫人憂心如焚,一則深恐靈珠提起婚事,二則即便兩人情斷了,此事若是傳出去,易辰也不可能聘到佳女,然而投鼠忌器,想到太醫每每露出的為難之色,她又不敢對易辰嚴加管束。
轉眼又過了幾日,易辰攜靈珠前來向母親請安,李夫人連忙命人接到內室,細細看了看,隻覺得自從易辰與靈珠相識以來氣色確實好了許多,每次見到都是容光煥發的,不免露出笑意,心裏的怨恨之情也少了許多,靈珠坐在一旁泰然自若,像是在自己家中。
仆婦進來稟報,“朱太醫在外麵候著,可要他進來?”
易辰皺眉,“好好日子,叫個太醫來作甚,孩兒自小藥石不斷,實在厭煩極了,您看我,哪裏有病人憔悴的樣子。”
“總還是小心為上,請他進來為你瞧瞧也好,為娘放心。”李夫人勸道。
“稍後再說,今日我來,是有要是跟母親商量。”易辰道。
李夫人心中咯噔一響,勉強笑道:“怎麼?”
靈珠款款站起,與易辰攜手而立,“靈珠夫孝將滿,我們商議過,不日可行大婚之禮。”
李夫人急道:“怎麼這般著急,你夫孝剛剛滿,這樣不好吧,為了避免流言蜚語。這件事可以慢慢再商議如何?”
“靈珠少年守寡,又確實與孩兒心心相印,旁人的流言如何信得?我日夜陪在她身邊,她為人怎樣,誰比我更清楚。”
“你倒說說她為人怎樣?”李夫人氣的渾身發抖,怕什麼來什麼。
“嚴於律已,待人寬厚,下人仆婦莫不稱道。”易辰道。
“待你又如何?”
“靈珠無名無分,待我卻如夫君般千依百順。”李夫人想起靈珠糾纏易辰的浪蕩樣子,恨不得出口辱罵。但是當著兒子的麵卻罵不出來。
易辰朗聲道:“母親,若不去靈珠,我今日隨即改為她姓。”
“荒謬,靈珠出身樂籍,本無姓氏,是極低賤的人,你要隨了她的性,莫非你想要隨蕭家的姓,你莫要忘了,你是皇親國戚,要改姓,你想要全家給你陪葬嗎?”
“李家不肯給她名分,孩兒隻有這樣表明心跡,皇上那孩兒自會上書,皇上若是不允,摘了我王爺的頭銜便是。”易辰道。
“好啊,好啊!”李夫人氣的直發抖,“你的祖父,你的父親,這一生為牡丹盡心盡力,換來了你的榮耀,你卻能輕易為了一個女人棄我家姓氏,做他的入贅之婿。”李夫人勃然大怒,“你對得起列祖列宗嗎!孽子,來人,去家法伺候!”
阿銀急忙上前阻攔,跪在李夫人麵前,“還請夫人看在老王爺的麵上繞過少爺。”
“他要氣列祖列宗於不顧,如何饒恕?”李夫人的手直發抖,隻覺得頭暈眼花,快要暈倒了。
“少爺是李家唯一的子嗣,若是打壞了可怎麼辦?夫人三思啊!”阿銀抱住夫人的大腿,不許其上前拿鞭子。
正在糾纏,李夫人一眼看見靈珠手中握著古玉,喝道:“此物如何在你手中?”
易辰道:“這是蕭家祖傳的古玉,母親為這個是為何?”
“什麼蕭家祖傳,這個古玉是我們李家祖傳下來的!”李夫人一激動氣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