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想起了那張素描。
既不是他拿著羽毛球拍那飛揚的一躍,也不是她在黑夜走廊裏遇見的冷淡的他。
而是有一天下雨,她在樓下清淨的走廊裏背單詞,看見他從雨中跑來,而後像是注意到了什麼,停在某個位置,摘下自己的帽子放到了草叢裏。
等他離開,她才按捺不住好奇心去他站的位置看了一眼。
那裏有一隻小野貓,是黑白間隔的小奶牛配色。
它的腦袋被擋雨的帽子蓋住,露出半截屁股掙紮著。
好笑又可愛。
她也把傘支在草叢裏,留給了小貓。
回到避雨的簷廊,她無法集中注意力,便跟隨內心,在單詞本上草草勾勒出輪廓。
藍色圓珠筆塗出他的樣子。他蹲下身,提著帽簷遮在小貓頭頂。
雨淋在身上,嘴邊卻是愜意輕鬆的笑。
等她放學後再去看,小貓不見了,帽子也不見了\b。
她也收走了傘。
一次不算交集的交集。
那已經是對當時的她而言,足夠珍貴的回憶。
她沒有回複,她們也沒有繼續追問。
手機屏幕上,反倒是班級群不斷有信息彈出,令她出神模糊的視線聚焦。
“\b臥槽我才知道,他們是競賽剛結束回來!”
“啊,不然呢?”
“另外幾個都在給自己放大假,很正常,他們刷題考試應該都快考吐了吧。隻有老陳。”
“隻有老陳。”
“我願尊稱一句濯神。”
“遲到20分鍾也要再來考一次,計算過火箭升空所需的數據,還願意來做小學數學題,多麼感人的學習精神。”
“好感動。”
“感動個屁,卷死我了!”
班主任:“聊天的人來我這拿卷子。”
群裏頓時恢複一片安靜。
萬檸也將手機放回到書本下壓著,然後重新拾起筆。
可她的思緒始終無法集中。
看完那番聊天,她忽而意識到,他在這之前的忙碌行程。
秋遊、集訓、競賽、回校考試。
密集得針插不進。
而他本可以逃過這次對他來說可有可無的考試。
可他來了。
為什麼呢?
手裏的筆跟隨著她內心的混亂,在紙上胡亂畫著線條。
不知為何,萬檸又想起他在教室裏看她的那一眼。
好像那就是他的目的。
他從一個考場出來,長途跋涉來到另一個考場,隻是為了看這一眼。
嘶,筆受驚喊破了紙張。
小小的破洞,就像是她心裏那一小塊塌陷的地方。
萬檸不自覺地側頭,似是怕這樣小的動靜會引人注意。
沒有人注意。
陳濯飛也沒在看書。他還是抗不過身體的倦意,壓在手臂上沉沉睡去了。
群裏眾人的聊天內容在萬檸腦海裏反複出現。
她猶豫半晌,終是擰開自己帶的保溫杯,將水倒進那個作水杯設計的杯蓋裏。
這杯水她還沒有喝過。
沒有杯子,她也能通過杯口直接喝。
這樣想著,她把水杯放在他的手邊。
但沒有叫醒他。
隻是回身繼續做摘抄。
靜謐的空間裏,隻餘她筆尖輕落的沙沙聲,和他安然起伏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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