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半凡隻是覺著分外奇怪的,可是這話卻是問不出口的,隻得任由著白玉將自己給梳洗打扮好了,直到在預備著被白玉給送出去的時候才是忍不住又問了一句,“這外頭來的,到底是個什麼人?”
白玉這才是憋不住的了,附在虞半凡耳畔低低說道,“謹言慎行。”
謹言慎行?
虞半凡還是不曾明白過來這句話的意思的時候,卻是已經被白玉給推著出了院子來,她第一眼便是瞧見了石凳旁邊坐著的華衣女子,雖是有些上了年紀,可是依然膚若凝脂,這些年來錦衣玉食的生活也是沒有讓她臉上留下多少歲月的痕跡。
她正把玩著麵前的玉杯,蹙著一雙彎月眉,瞧著有些不耐煩的模樣。
大抵是等的有些久了,畢竟入宮後,她蘇豔柳還是沒有這麼長的時間去等過別人的。
可是今日,她也是有著要事來和虞半凡商量的,縱然心上現在如何的不耐煩,都是應當要壓下去的。
蘇豔柳深吸了口氣,正預備著找人去問問虞半凡到底有沒有準備好的時候,卻是先瞧見了身後站著的虞半凡,忙招手道,“還愣著做什麼?還不是快點過來的,可是要我去請你的了?”
虞半凡蹙著眉頭,這腳步卻是還是跟黏在了地麵上一樣不曾挪動半分的,可是下一瞬,另一個人便是低低說道,“過來說話,別傻站著的了。”
虞半凡咽了口口水,隻覺著自己的心髒在隨處亂跳的,而且還是瘋狂地跳動那種,恨不得是要隨時從心髒口跳出來了一樣。
她是從來沒有想過,居然是會在皇宮之外的地方看到皇上的。更何況現在各方謠言可是都傳的厲害,就連石朵兒也是和自己說過,皇上如今重病在身,怕是撐不過去的了。怎的現如今是在自己的院子裏的呢?
虞半凡陡然間反應過來剛才白玉的那句謹言慎行是個什麼意思了。
現在皇上來太子府裏了,若是讓旁人知道,怕不是說著皇宮裏皇上病重的消息其實是太子府上的人傳播出去的,為的隻是完成太子早日登基的心思罷了。
若真是這樣,怕是傅和同也是登基不了的了。
“皇上的身子怎樣了?前些日子聽聞皇上抱恙,兒臣還是琢磨著要同太子一齊進宮前去探望皇上的。”虞半凡恭聲說著,垂著頭不敢去看皇上半個眼神。
“朕確實是病了,可是宮裏太醫院的那堆庸醫都是沒有個本事來治的,朕琢磨著你的本事是極大的,故而便是讓蘇貴妃帶了朕過來,讓你給朕把把脈的。”皇上說著便是咳嗽了幾聲,那方才還有些血色的臉也是突然間變得慘白,可是下一瞬這臉色又是重新恢複了血色,像是什麼事情都是沒有發生過一樣。
虞半凡眼神一凜,便是明白了皇上的身體到底是怎樣的了。
也是難怪皇上居然是不知道自己“病重”的了,想來這四處傳著的謠言,皇上要麼是沒有放在心上,要麼便是被皇後給封鎖住的了。
皇上所得的乃是這月亮花的毒,月亮花本身是微弱的毒性的,可是如果長年累月的一直服用它的種子的話,那麼必然是會直接導致人體各項器官的死亡,到最後便是會直接猝死,毫無征兆。而在人死前,甚至都是不會覺察到身體哪裏發生變化的了,隻不過是容易感染風寒一些。
現在看來,皇上也是權當自己不過是染了風寒的。結果這太醫院的大夫們連他的風寒都是治不好的。
虞半凡沉默片刻,才是說道,“皇上瞧著是染了風寒的,不如先是進屋去休息一下,我前去這後院裏拿些藥來配藥先。”
皇上也是點了點頭,便是乘了自己的小轎子前去了這客房裏的了。
隻留得虞半凡一人預備著去後院取藥的了,可是她正欲去的時候,卻是聽得蘇豔柳低低一聲呼喊,不由得轉過身來,困惑地看著身後的女子。
蘇豔柳似是下定了決心似的,嚴肅道,“太子妃娘娘是個聰明人,皇上中的是什麼毒,想來都是已經看的清清楚楚的了。而太子妃娘娘既然現在沒有告訴皇上他這是中毒的了,那麼想必太子妃同我們都是一條線上的人,既然如此,我想太子妃你應當是明白,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