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一條性命,她可是萬萬承擔不得的。
向寧微微一愣,瞧著虞半凡伸出來的手,以及她麵上聚精會神的神色,在心中進行了短暫的鬥爭後咬咬牙,便將自己腰間的匕首遞了過去。
虞半凡現如今手頭上並無多少先前自己在虞家醫館裏用於做這種外部手術的物什,隻得潦草地先用一下這手頭現有的,萬般慶幸自己隨身一直都帶著獨門研製的金瘡藥,隻要有了這個,傅和同的這條命便是能夠被她給撿回來的了。
“我接下來無論做什麼,你都不要來幹擾我,否則你主子的命就是你奪走的,可萬萬不要怪到我的頭上來。”虞半凡剛交代完,不等向寧回應,便熟稔地取過匕首在火上過了兩三遍,又仔細地用著自己袖中一瓶藥水清洗了一番,這才伸手摸向了傅和同的脖頸處。
傅和同現在的這痰疾乃是絕脈突發的一個症狀,瞧著他的這副模樣,這麼多年來應當是第一次引發痰疾。
虞半凡的眼神微微一沉,手指摸到了喉嚨處卡著痰液的位置,又順著這塊皮膚四處摸索了一番,確認了這附近並無致命出血點,整個人便伏在了傅和同身邊,右手細細地割開了左手所按著的皮肉。
盡管傅和同已經昏迷過去,可是這劇烈的疼痛卻是迫使他不安分地開始晃動著身子,隻可惜他的力氣已經使不上來,掙紮也是頗為無力的。
“不要亂動,不然我將你頸動脈給割破了,你可是活不成的了。”虞半凡的這一聲威脅,倒是起了作用來,傅和同那原本輕輕掙紮著的身子也是忍耐著不再亂動。
其實這時間讓虞半凡調製出一碗麻沸湯來,也是綽綽有餘的。
可是虞半凡私心於此,她不想瞧著傅和同不受過多的疼痛便撿回一條命的。她要讓傅和同嚐一嚐,這皮肉被剖開的痛苦方才能夠緩和自己內心的一腔怒火。
既然都是奪走了我一切的人,不過是這皮肉之苦又有何妨,嚐嚐這苦頭,嚐嚐我當初所受之苦罷。
虞半凡的手指輕輕按下了傷口附近的出血點,原本隻需輕輕按壓即可,可是虞半凡的手指卻是加重了力度來,疼的傅和同神誌都清明了些許來。
“虞半凡?”傅和同迷迷糊糊地將眼睛睜開一條縫來,隱約瞧著麵前人的身影似是虞半凡,可是卻又怎麼瞧著是不大像的。
他的脖頸很痛,如同被人給剖開了一樣,就連說話都變得吃力的緊。
向寧先前還在擔憂著虞半凡此舉究竟是在救人,還是破罐子破摔的幹脆想要和太子同歸於盡的打算了,現如今瞧著太子居然是能夠說話的了,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閉嘴。”虞半凡低低一聲,手指繼續按壓著出血點。
這痰液原比她所想的要來的難解決一些,先前遇到過的病患,不過按壓出血點便能夠逼出痰液,可是現在瞧來,非是得要她來吸取的了。
虞半凡最後嚐試了一遍,確認是無用的了,狠下心來,一股腦地俯下身來靠近了傅和同的脖頸處。
向寧還未明白虞半凡究竟是想要做些什麼的時候,虞半凡已是嘴唇對上了那脖頸間開的創口,片刻時間便是將那痰液給吸了出來,看的向寧竟是有些反胃的了。
虞半凡顧不上擦嘴漱口,便取出自己身上一直攜帶著的小瓶子對著那創口撒上不少的藥粉,隨後便細細地將傷口縫合起來,清水洗淨,這才長舒一口氣來。
“成了,半柱香的時辰便能夠醒來的了,可是當心著他的傷口,莫要給磕著碰著的了。”虞半凡起身的時候身上已是血汙一片,就連發髻上都是沾染了不少的血漬,整個人瞧上去似是從修羅場逃出來的一般。
向寧上前摸著了傅和同的心跳聲,這才跟著一同舒了口氣來,忙拱手道,“勞費娘娘了,娘娘可先行乘著轎子回到府上去洗漱休息一番,這裏由屬下幫忙打點著,娘娘還請放心便是了。”
虞半凡本身也是想要快些沐浴洗漱一番的,得了向寧這句話,自己也是累的清閑,沒有半點推脫之意的點了點頭,“那麻煩你了,等他醒來了,便將這藥瓶裏剩下的藥粉給他脖頸上的傷口撒上,莫要喝茶,若是口渴便喝上兩口清水,三日內茶水等不得去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