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煙寒慢慢地走到湖邊，站在離他十米開外的地方。不知為何，印象中那抹翩然出塵的白色身影，正漸漸地和眼前這個人影重疊。
“想必那個偷走木匣的人，就是你了吧。”麵具男子沒有轉身。
越煙寒麵無表情，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你就是那個下蠱之人，北雍的內應。”
男子低頭自嘲地笑了笑，沒有作聲。
她緩緩蹲下身，伸手撩撥著冰涼的湖水，“我很好奇，在瑾瑜身邊，誰又是你的內應？”
男子先是一怔，顯然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問，隨即側過頭看向她，“你認為呢？”
她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邊往臉上塗抹著什麼，邊沉吟道：“向挽歌……”說完，她雙手捧起清澈的湖水，衝了把臉。
“你猜得沒錯！不過，她並不是我的人，隻是跟我合作罷了。”
越煙寒微愕，腦中很快閃過一個想法，“合作？她是郜國人？”
男子幽幽地轉回頭，繼續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麵，“是的，其他的我也不甚清楚。隻是和暗龍聯係，都是通過她而已。”
空氣再次恢複靜謐。兩人方才的對話，仿佛好友之間的聊天一般，輕鬆而隨意。
越煙寒擦幹臉上的水跡，起身整理了下衣裙，半晌才幽幽地開口：“為什麼給我下情蠱？”
“嗬，你既然會化解蠱毒，如果真是我下的話，為何我一點事也沒有？”
他轉過臉來的一瞬，眼神頓時怔愣住，垂落的雙手倏然握成拳。因為，此時他的眼前，越煙寒已經恢複了原來的容貌。
白皙無瑕的小臉上，一雙清澈明亮的剪水，正定定地望著他，芙蓉花瓣般愛笑的雙唇，此刻卻抿成了一條直線。
越煙寒沒有理會他剛剛的回答，而是一邊走向他，一邊伸出握成拳的右手，不動聲色地盯著他的雙眸，又問了一遍：“為什麼要給我下情蠱？”
男子後背一僵，和她對視半天沒有作聲。他想繼續否認，卻開不了口，想要承認，內心又十分不甘。
見他似是不置可否，越煙寒唇角輕扯，彎起了一個淒幽嫣然的笑容，“你真的沒事嗎？”
她將右手舉到對方麵前，猛地收緊拳頭，冰藍色的靈力霎時在掌心閃現。下一秒，橙紅色的血水，自她的指縫間淌落。
“噗——”
幾乎是同時，麵具男子驟然痛苦地捂住心口，咳出一大口鮮血，墨綠的華服被染上一抹抹血痕。接著是劇烈的咳嗽，和麵具下不斷滴落的鮮血。
還記得那天，她抱著裝滿蠱蟲的木匣，從忘夢湖回到醫館後……
“阿寶，方才在忘夢湖時，你說還有一個方法，可以找出那個下蠱之人。到底是什麼？”
“那個人不是給自己下了護心蠱嗎？護心蠱是子母蠱，那個人將母蠱留在了木匣中。隻要母蠱一死，子蠱必然全部消亡。到那時，累積下來的噬心之痛，會瞬間爆發出來的。”
“所以，我隻要用寒魄珠的靈力，捏爆那隻母蠱就行了嗎？”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