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回憶，越煙寒一步步地逼近他，雖然隻有幾步之遙，卻覺得他離自己越來越遠。
當輕顫的指尖，觸碰上冰冷的麵具，她頓了頓，呼吸因為緊張而變得急促。最後，她深吸一口氣，抬手一揮。染著血痕的純白麵具，在夜空中劃過一道淒美的弧度。
“真的是你……”
在看清對方麵容的一瞬，越煙寒眼中驀然水汽氤氳，朱唇微張，宛若失魂。
顧白衣的嘴角還在溢出鮮血，那觸目驚心的血紅讓她心驚。他一臉死寂，麵色蒼白，鳳眸清冷無情。這還是她認識的顧白衣嗎？還是那個溫柔如水、出塵脫俗的顧白衣嗎？
盡管和她猜想的一樣，但當冰冷的真相擺在眼前的時候，她才發現，原來自己是如此脆弱。
“為什麼？”她強忍著心中的悶痛，喃喃地問道。
“嗬，是啊，到底為什麼？”顧白衣昂起頭，望著深邃無邊的夜空，嘴角泛起淒涼的笑意，“各為其主，身不由己。”
他淡然的態度，徹底激怒了越煙寒。
“那我呢？你為什麼這樣對我？”她雙手緊緊揪住他的衣襟，語調帶出哭腔。
打從一開始，她就那麼信任他。他救了中了幻毒的自己，不顧危險地幫她融合雙靈源，還教她心法……
“我第一次遇見你時，你並不是碰巧在這兒練功，對不對？而是從那時起，你就已經在這裏養蠱了。”
謎底一旦揭開一角，所有的一切，瞬間豁然開朗。
她忽然想通了前後所有的事情，“在天山時，那些黑衣人忽然撤退，不是誤以為我們有援兵，而是看見了你。”
顧白衣嘴角輕扯，“若不是得知你與他們同行，我又怎麼會帶著櫻雪趕去，打亂了我所有的計劃？”
“後來王府那次呢？那些黑衣人為什麼要抓我？”
“煙寒，你不該站在瑾瑜那邊，你更不該沾這趟渾水。”
她猛然鬆手，一把推開他，“我從一開始就沒想要幫瑾瑜，我隻想一個人自由自在的。”
顧白衣的聲音陡然變冷，“可藍辰夜是瑾瑜的人！你和他在一起，早晚會成為瑾瑜的麾下一員。就像剛剛在皇宮裏那樣！”
越煙寒一怔，恍然冷靜下來。
細想這段時日，她和瑾瑜關係的改變，從最初的對立，到現在幫著他。不知是自己骨子裏習慣了聽命做事，還是她心底裏已經把瑾瑜當成了朋友。
思及此，她幽幽地道：“這裏的紛爭，本就和我沒有關係。我會說服藍辰夜，讓他跟我走，走得越遠越好。”
顧白衣聽後，輕笑一聲，“不可能的。即使他願意跟你走，你們也不能在一起。”
她不解，“為什麼？”
“因為……”
顧白衣強忍著噬心之痛，從衣襟內掏出一塊溫潤的玉佩，遞到她的眼前。
她定睛望去，那玉佩的玉質，和上麵雕刻著的流雲百福圖案，和她當初的那塊幾乎一模一樣。
不，準確地說，它倆根本是一對。
“你怎麼會有這個？”
“因為，這是我們娃娃親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