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曉攀推門進來,說:“大人,你怎麼還沒回去?我聽說夫人出差了,還以為大人會過去陪著。”
“她也該有她自己的生活。”陸長修淡淡地說。
“這幾天看起來,蘇姑娘挺安分的,不過她好像出了趟遠門,也不知道去了哪裏,鬼差都說沒有看見她,但一天後她就回來了,想來應該隻是心情不好,去散心了吧。”
閻曉攀偷眼看他,生怕他又治他一個玩忽職守的罪。
陸長修抬手:“隻要她不出現在子七麵前,就隨她去吧。”
“大人,我實在不明白,蘇姑娘於你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為何為了她,大人非得這般委曲求全?在我白判心裏,大人的來曆神秘,但又高不可攀,雖然冥界總有不好的傳言,但我白判誓死追隨大人,如今看到大人為了一個女人這樣……”
閻曉攀難得皺眉,也難得如此正經。
陸長修往後麵一靠,說:“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其實答案簡單的很,如果子七不出現,單憑蘇媚兒對本尊的恩情,本尊必然會顧她生生世世,可偏偏子七出現了,很多事情就開始複雜了。”
“你總說恩情恩情的,蘇姑娘究竟對你有什麼恩情?我隻知道有一天大人你離開冥界,突然就帶回了她,你們之間還發生過什麼事情嗎?”閻曉攀問。
陸長修苦笑:“再多的事情都是過去了。她在本尊的記憶深處裏挖出了本尊成為冥王之前的一部分記憶,本尊掌控所有人的記憶,相信她無法動手腳,但如此一來,那件事必然是真實的……算了,這些事再提起來,徒惹愁緒罷了。”
陸長修一揮手,拒絕再提起。
閻曉攀盡管聽得雲裏霧裏,也不好再發問,但他仍是多嘴忍不住問一句:“那大人,你後悔遇見夫人嗎?”
陸長修一怔,目光竟變得迷離起來……
……
夏子七在黑暗裏跌跌撞撞跑了一陣子後,終於看見了熟悉的亮光,她不管不顧往前跑去,一直跑到那光亮處,頓了頓腳步,然後毫不猶豫地跳了進去。
但這一次,她好像並沒有來到冥界,那是一處鳥語花香的世外桃源,綠樹成蔭,流水潺潺,偶有林間小鹿出沒,探頭望望,又消失在叢林中。此地用人間仙境來形容都不為過。
夏子七往前走了一段路,聽到有人吟誦,於是加快腳步跑過去,視線裏突然出現一襲身著黑袍的男子,袍子邊緣繡著金絲線,正中間是一隻異獸,那男子舉手投足間總有一股說不出的霸氣。
他背對著她,手上拎著一壺酒,看動作像是在灌酒,時不時吟誦兩句詩,說是詩聽起來既不押韻又莫名其妙。
夏子七覺得奇怪,但這畫麵又讓她舍不得破壞,於是靜靜地看著,反正她和這個世界又無法接觸。
但等他慢慢回轉身子來的時候,夏子七忽然一愣,那男子不就是陸長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