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年九瓏的右手不僅活動自如,甚至成了一道利器,從前即便佩上腕爪,在年存曦麵前也不堪一擊,今日竟赤手空拳就能擋住他數百招。
年九瓏身上被幽蘭刺劃出幾道傷口,扶著隱隱作痛的肋下喘息,姬紅丹的麻醉藥效漸漸褪去,肋骨裏的碎骨之處剮蹭著腹中的肉,已經有些疼痛難忍。
餘光瞥見三哥已經解決了聶漪蘭,偏過頭看他,喘著氣問,“三哥?你站那看我作甚,我哪有那麼君子,非要跟他單打獨鬥了。”
“……”雁三璉舔舔嘴唇,淩空翻身落至年存曦對麵,與年九瓏形成掎角之勢。
年存曦見大勢已去,扶著疼痛不堪的胸口逃進了孔雀宮。
年九瓏喘了幾口氣,身上疼痛愈演愈烈,卻反身抱住雁三璉,上下掃視一遍,焦急問道:“沒受傷吧。”
“我沒事。”雁三璉心疼地抹去九九嘴角血跡,“追他嗎。”
“追……”年九瓏攬住三哥肩頭,強忍著痛苦走進孔雀宮,“年厲雲還在裏麵,不知情況如何。”
“你不能再撐著了……”雁三璉微微皺眉,“血流得太多了……”
“年存曦氣數已盡,功敗垂成……我不甘心。”年九瓏咬咬牙,點了自己幾處封脈的穴道止血,可惜那姬紅丹隻剩剛才那一粒,再痛也得強忍著。
“雁璉。”年九瓏偏頭叫他。
雁三璉猶豫著抬眼,皺眉道,“你叫我什麼?”
“我真的是……”年九瓏忽然抬手托著著三哥下頦,低頭親下去,“愛慘了你啊。”
天更冷了,雪片紛紛揚揚降下,落在兩人周身和發頂,不知不覺間地上薄雪覆了一層。
兩人口中都還殘留著血味,相互舔舐,短暫親吻便分開,年九瓏一臉飛揚笑意,扶著傷口挑眉看他。
雁三璉偏開視線,耳尖紅熱:“我沒有聽他離間。”
“真的嗎。”年九瓏微眯眼睛,轉身飛快進了孔雀宮,雁三璉一步不離隨後跟上。
孔雀宮裏一片狼藉,地上是翻倒的桌椅,打翻的酒壺和果盤,蹭掉漆的石柱,目光可見之處全部纏繞著細密蛛絲,走在其中感到呼吸的空氣都是粘稠的。
雪白蛛絲之中纏繞著一個人影,那人骨瘦如柴,眼窩深陷,走近才看出是年厲雲。
年存曦也怔怔站在一邊,看著懸掛於細密蛛網中的父親。
“我該說什麼?”年九瓏攤攤手走過去,“現世報嗎?”
年厲雲還有意識,睜開幹枯的眼睛狠狠瞪著年九瓏,聲音如同在爐灶裏燒著的枯柴,幹澀了無生機:“年九瓏……你聯合外敵對付你親生父親……”
“我沒聽錯吧。”年九瓏鳳眼微挑,不屑道,“唯一一次承認我是你親兒子,居然是在這種場麵下,我覺得挺好笑的。”
“誰是外敵?我娘親的師父嗎?”年九瓏無辜道,“一個疼我幫我治傷的人是外敵,想活剝了我作血罐子救他兒子命的,反倒要我當他是父親。本來我以為我娘親嫁你是一時過錯,真沒想到,這世上真有我想象之外的人渣。”
年九瓏指了指年存曦,對年厲雲道,“你最愛的兒子年有常被那邊那位毒死了,現在高興點了沒?陰陽藥體,是你傻還是我傻?”
“死到臨頭也別覺得你對不起我了,反正我也從沒認過你,你也沒認過我,我心疼我娘,大好年華被你糟蹋,死在你這鳥籠裏,到死都沒人憐惜。”
“對了,來見你不為別的,咱們山莊有規矩,公子成親得對父母三叩九拜方得長久安樂,三叩九拜就算了反正你也不配,但我們得勉強討個喜意。”
年九瓏忽然一把摟過雁三璉,揚頭對年厲雲挑釁笑道,“給你瞧一眼,這是我媳婦。”
雁三璉笑容一僵,心道,我還是不說話了吧。
本已奄奄一息的年厲雲,被年九瓏一刻不停氣得急火攻心,癱軟在蛛網之上,劇烈咳嗽,濁血染紅了衣襟,軟軟垂下頭。
年九瓏緩緩走向年存曦,笑容漸漸消失,變得神情冷漠,每接近一步,氣場就再盛一分。
“年存曦,我知道你跑進孔雀宮是什麼意思,想讓我親眼看看,即便年有常死了,莊主也隻會幫你,是不是。讓我心灰意冷?不,其實我根本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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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九九說的應該是“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媳婦。”
忽然想想仿佛哪裏不對勁的………我就給改了…………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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