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適合的禮物送給王淩安及她的愛人。我唯有把我昨夜連夜修改過的完本小說《等候幸福》送給她。書的裏麵,記載著我們的歡笑,和曾經共度的點點滴滴。
曾經,我以為我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因為這二十幾年以來我一直都在苦苦等候。
曾經,我以為我擁有了自己的幸福,因為與王淩安共處的點點滴滴,都那麼莫名的印跡在了我的心上,所以,我記載了我們的幸福。
我以為我們的幸福會一直延續。可是,卻沒想到,在這樣一個五月,我卻連夜改寫了那個關於幸福的結局。
到最後,她是幸福了,而我,依然還在等候。
拿著包裝好的禮物,我來到凱悅酒店的對麵。透過望遠鏡,我看到了酒店門口的大紅喜字,簇擁鮮花,及倪建、何小俞等的歡悅麵容。
可是,我卻看不到新郎的出場。我看到的,是王淩安手提著婚紗,不停的來回踱步,東張西望,麵容焦慮。
我想,她,該是在等待那個該出場的人出場吧,而不是我。
可是我並沒有看見李芳穿著婚紗。她隻是站在王淩安的一旁與人閑談。而倪建,則是忙前忙後的進進出出。他不是說過,他與李芳的婚禮與王淩安的婚禮,同時這一天同是在這家酒店舉行嗎?
我疑惑了。
不過此時,我也懶得去弄個明白。
我看見倪建在撥電話,隨即我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問我:“到沒?”
我回答:“就快到。”
我看見王淩安雙手捂住臉,是否想哭。
她的新郎還沒有來。
可是,娟的電話卻來了。
她說:“哥,你怎麼還沒到?你不早點來準備一下,到時候就不怕在台上出洋相?我可告訴你啊,我不想事後有朋友對我說‘嗨,娟,你的婚禮怎麼請了那麼個超級遜色司儀啊’!”
我的心開始柔弱起來。
一邊是親情。一邊是愛情,雖然那即將成為過去。
我忍住悲傷,懷著萬分歉意的心情,對娟如是說:“對不起娟,我要晚點才能回來,婚禮的司儀,你就另外找一個吧。因為今天,有一個人與你一樣,都穿上了雪白婚紗,從此將要成為別人的新娘。而我,要去參加她的婚禮,就算是我為自己的愛情,圓滿的落上帷幕吧。”
從沒見娟如此的冷靜過。
她問我:“是王淩安嗎?”
我說:“是的。但是娟,我保證一定會在今晚午夜的鍾聲敲響之前,喝到你的為我斟滿的真情的酒,還有我的祝福。”
“誰稀罕你的狗屁祝福?顧安陽,你個混蛋,我希望你永遠也不要回來,我永遠也不想再看到你,你去死吧你!”娟終於火山般爆發。她罵完,即掛了電話,關閉了手機。
我想,或許,從此以後,娟真的就不會原諒我的多情。可是,在我的眼裏,親情是一輩子的事情,而真愛,或許就隻有一次。
我無悔我的抉擇。
娟剛掛了我的電話,倪建的電話又至。這次,他不再是心平氣和的問我到了哪裏,而是一開口就失了紳士罵人。他說:“顧安陽,你他媽的到低想怎樣?你個死B,趕快給老子滾出來,否則讓老子逮著,非剝了你的皮。”
我從沒見倪建說話這麼的凶狠過。
不過,我還是很悠閑的點燃一支煙,然後透過望遠鏡看到倪見來回踱步氣急敗壞的樣子。我隻是看客,連配角也充其不上,那麼早去幹什麼?難道,倪建是要我看到新娘與新郎喝交杯酒,互換戒指,然後親吻,然後我就當場吐血而亡?
我的想法,就隻是當作所有人的麵,不管是我認識的或是不認識的人的麵,把禮物送給王淩安,然後祝福她,做完這一切,就完美的轉身離去。我並沒有想過要留下來。而做那樣的事情,就隻是一瞬間即可完成的事情,要去那麼早幹什麼?再說此時此刻,我並未從望遠鏡裏,看到新郎的影子。
我緩緩地吐了一口煙圈,對倪建說:“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此時的心情。我,說過,會到,就,一定,會到。”
“理解你他媽的個球。”倪建繼續發火,“我理解了你,安安理解了你,我們大家都理解了你,可你,又去理解過誰?你他媽的答應我三點就到,可是現在都幾點了?客人都開始來了,你他媽的難道真想做縮頭烏龜王八蛋?”
“這客人來與否與我有什麼關係?老子又不是主角。”我也沒好氣的回敬倪建。
“好好好,好,我不跟你爭了,我認輸了,還不成嗎?那麼,現在,你就在十分鍾之內出現在我麵前,OK?我招呼客人去了,最後提醒你一句,小子,別做讓自己後悔一輩子的事情。”倪建掛了電話。
從望遠鏡裏,我果然看到開始有賓客前來,然後倪建上前去打招呼,並笑容可掬的把他們引領入酒店裏麵。
隻是,王淩安還孤零零的一個人屹立在酒店門前。
我一直沒有看到新郎官的出現。
難道,是他臨陣脫逃,拋棄了她嗎?
我看到王淩安從倪建手中拿過電話,然後撥著電話號碼。
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我不知道此時此刻,她為什麼會給我打這個電話。
透過望遠鏡,我清晰的看到了王淩安臉上的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