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兩天了,他沒有去過醫院,而是親自陪著她挑婚紗。
對那些衣物,夏晝本就不挑剔,倒是薑燁宸一直對她的穿扮評頭論足的。耗了不少時間在這方麵,直到夏晝說累了。他才準她“下班”回家。
戀人最幸福的時光莫過於二人世界,沒有任何人打擾。這兩天耳根子雖然清靜了,可心裏他們各揣著事,連給對方的笑容都有些牽強。
突然車內響起陣手機鈴聲,夏晝一瞥隻見是一串陌生的號碼。她抬著眸子看著薑燁宸,而薑燁宸並沒有接聽或拒絕的意思。隨後,又來了一陣鈴聲。那來電聽著有些急促,接連不斷。
“是尹柔的。”夏晝提醒說。
薑燁宸麵色變了變,垂眸瞥了一眼。隻是那鈴聲聽著讓人有些著急,他撩過邊上的耳機,沒語氣的問道:“什麼事。”
不清楚電話裏邊說了什麼,薑燁宸在三岔路口處突然換了方向。看著他漸黑的麵色,夏晝的心也跟著懸了上來。
兩天了,他們之間沒有鄧素雲沒有尹柔,沒有病痛。可今日幾個電話卻接二連三響起,看著他行駛的方向。她心中隱隱地不安著,難道是醫院那邊出事了?
不管他多想掙脫鄧素雲的控製,可唯一的血緣關係,母子親情還是掙脫不掉的。對薑燁宸來說,貌似那女人的命就是他的底線。
充滿了臭氧味道的走廊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還沒走到病房門口,就見著尹柔急急從裏頭跑出來,哭得梨花帶雨,一臉自責的模樣。
“發生了什麼事?”透過窗戶看著病床邊圍著幾個醫生,像是又在實施搶救。
尹柔眨著淚眼,看了眼他身邊跟著的夏晝,像是有難言之隱似的憋在心裏不說。而眼淚卻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似的,不停地往下掉。“都怪我,要是我答應了阿姨,阿姨也不會那麼急。”她垂著腦袋,瞅著,就是不說原因。
三人忐忑地站在走廊上,直到看著幾個醫生卸下設備,薑燁宸才朝門口走去。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薑燁宸堵在主治醫生前邊,問道:“我媽怎麼樣了。”
那醫生並不樂觀的搖了搖頭,“好好靜養,這幾天就別讓她受刺激了。”
受刺激?她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他與夏晝的關係被別人承認,可那都在生日宴上公布了。她還有什麼好介意的。難道是年會的婚禮?想來也不像。薑燁宸看向淚眼盈盈的尹柔。
尹柔瞪著杏眼像是看著仇人一樣地看著夏晝。
“究竟發生了什麼!”
尹柔委屈羞憤地抬著眸子看著他,一直忍著不說。隻是咬牙道:“鄧阿姨醒了你再問她吧,”說完她雙唇翕動著,艱難補充道,“要是阿姨能平安醒來,你就和她說她提的事,我答應。”
她紅著鼻子,像是被人欺負,被人辜負了一般。哭得連眼眶都腫了。
薑燁宸問她是什麼事,尹柔便難過得更厲害。薑燁宸便也不再繼續問下去。
尹柔食指與拇指緊捏在一塊搓了搓,許久才忍住了眼淚,一臉愁容,時不時地顫抖抽噎幾聲。“我先回去了,你……好好陪著阿姨吧。”她瞥過眸子看了眼夏晝像是認命了一般,拖著沉重的步子離開了走廊。
廊道上是一片死寂的安靜,二人一言不發地站著。不清楚站了多久,薑燁宸才回過神來,意識到這隻是普通病房,“進去坐吧。”他抬起臂膀摟著她的腰肢就像是一對新婚夫婦探望病人一般。
VIP病房中,客廳大小適中。與病床隔了一道不透明的屏風,坐在正中央的沙發上,若是屏風不挪開,變成了病床的盲區。
日光漸淡,留下了一片沒有溫度的餘暉。聽著病床邊傳來挪杯子的聲音,薑燁宸移開抵在額頭上的拳頭,起身往病床走去。而夏晝就這麼坐著,連起身的勇氣也沒有,躲在屏風後麵壓抑地垂著腦袋。